“卿卿?”
“谢谢你的等待,谢谢你对我的……”
怀中的人越靠越近,说的话也越来越轻,可他确定听到了那个字,那个他和她都从未说过却无时无刻不流露的字啊。
微微扬起的嘴角泄露了他的好心情,他低下头,温热的呼吸吹在她颈侧。
“我也是。”
三个字染红了她白嫩的耳垂,斑驳的竹影透过画窗映在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
窗前细语,画里行云。
深山幽庭,有琴清鸣。
听,知音。
温热的液体浸湿了他的衣襟。
“卿卿?”
“修远,这一切都是真的吗?”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眼中染抹疼惜,他将她抱紧,“自然是真的。”
怀中压抑的抽泣变成号啕大哭,衣襟上的泪痕转瞬泛滥。
他知道,他的妻很少流泪。多少次在夜里她被梦魇纠缠着,一次又一次重复着幼年的遭遇,即便眼角微湿,她却始终不肯落泪。
而今,她终于不再忍了。
哭吧,卿卿,将他的泪也一并哭出来吧。
过了许久,轻拭她颊上的冰凉,他轻问:“好些了吗?”
“嗯。”她突然改口,“哎,没。”
“嗯?”
“我是在想我究竟喜欢什么呢?”感觉到身边男人的不满,她连忙补充,“我是说兴趣,不是人。”
“嗯。”一家之主稍稍宽心。
“修远喜欢研究医术,所以可以浑然忘我地待在山中。”
凤眸带笑地看着她。
“我这不是吃醋。好吧,我承认是有一点点,只是一点点。”某人转过身,微红的耳垂泄露了她的羞涩,“至高至远明月,至亲至疏夫妻,这话虽有些任性却有几分道理。修远有修远的爱好,我也该有我的天地,如此才好。”
“嗯。”
若只会寄生在他的羽翼下,那便不是他的妻了。
“少时练武是为了家人,后来为官也是为了家人,这两样我虽学着做着却都是勉强为之。”她转身望着他,眼中满是疑惑,“我的兴趣究竟是什么呢?织网?不是。拾贝?也不是。教书?”她细数着这一年多尝试过的事务,每说一样便否决一样,“唉,都不是呢。”挫败地叹息。
“那就接着试。”
“嗯?”
“我会陪着你一直找下去。”他吻着她的眼角眉梢,“若岛上没有就出海去寻,总有一天卿卿会发现自己的天地。”
她会哭会笑,会不满自己缺乏爱好,如此生动便不是梦了。
他吻得那么小心,好像稍稍用力她便会破碎似的,这样的吻吻得她都心痛起来。
“修远……”
“卿卿,陪我到老可好?”
感觉到他的微颤,她翻身坐起,望着身下那满是希冀的凤眸,泪水夺眶而出。
“好。”用尽全力地吻上,“好……”
风轻轻吹过,在叶上化为絮语,静庭内春色愈浓。
突然——
“少主!”
声到人到,一个大脚院门被踢开。几乎是同时,竹床上的男人将老婆裹得密不透风。
尴尬,还有就是——
如果他宋慎为还不至于老眼昏花,刚才他看到被压倒的是少主?不、不、不,一定是他老眼昏花了,对,一定是他老眼昏花了!
小二说得对啊,做人不能太冲动。这下好了,他一个冲动踢坏了少主家的木门,正巧打断了少主的“冲动”……
“爹,大哥,我们被那个小鬼陷害了。”小二冷静地总结发言,“还有就是,”他吞了口口水,颤颤地看向传说中吃软饭的某人,“少主他很生气。”
……
月黑风高杀人夜,人不杀我我就人。
看着在主屋外犹豫半天还是不敢动手敲门的老爹,大宝迷惑了,“小二,你说爹这是去干吗?”
“送死。”
“的确,少主的气还没消。”大宝叹了声,低头看清弟弟的举动,又迷惑了,“小二,你磨刀做什么?”
“杀人。”
“啥?”
举起马刀,小二笑得狰狞,“在被少主冻死前拉个垫背的。”
趴在窗台上,大宝惊呼:“哎,早上的那个小娃儿!”
“哪儿?”马刀立起。
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叔叔。”
小二有些僵硬,这声音好像就在身后。
“叔叔看到我家小四了吗?”
还有一个?
“……进去、不进去、进去、不进去、进去。”数完最后一段竹节,老宋认命地垂下头。还是进去吧,跟少主认个错,说清楚他是因为被两个儿子挤在前面,他才很不幸地看到了少夫人的一条玉臂。
他抬头看了看月亮,随后找到一根比刚才那根更长的竹子,开始数竹节大业。
“娘娘。”
“……进去、不进去,不进去?”
“娘娘。”
嗯?
老头垂下头,只见一个不及膝盖的小奶娃正可怜兮兮地绕着主屋转。
“谁家的小娃娃?”老头蹲下身,“还是个带把的。”
“娘娘。”小奶娃眨了眨眼,琥珀色的瞳眸蒙上一层水雾,让人好不心疼。
老头顺着小娃的目光看去,那不是少夫人的倩影吗?“那个,娘娘?”
“嗯。”小脸严肃,狠狠点头。
噌的一下,心头爆出火花。嘴角激动地颤啊颤,老头半跪在地平视小娃,“她,你的娘娘?”他指着窗上的两个影子,“他,你的爹爹?”
“嗯!娘娘!”
火花啊烧啊烧,最终成为心头热腾腾的一把火,老头将小奶娃一把抱起。啥犹豫,啥数竹节,有这样做父母的吗?把他家小主子当羊一样放养山林,小主子你别怕,少主就算再冷面,今天老宋都要帮你出了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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