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风暖很快就决定要成亲,风暖对我说:“忘忧,我要将归墟所有的人都请来,让他们见证,世上最好的女子在今日将要嫁我为妻,自此日后我便是这归墟最为幸福的人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风暖俊秀的容颜上带着满满的温柔,那样的温柔对于我来说,可以把我原本坚硬的内心化为一滩宁和的水,我再也不会觉得迷惘。
这是我在蓝华和桃夭身上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的东西,淡淡的,说不上多么刻骨铭心,但是我知道,这样的安宁足够让我觉得幸福美好。
我再也不是憧憬天荒地老的小小少女了,我也不是那个一心只想得到喜欢之人喜欢的女子了,我想要的东西,不会再有那样的多,我只屈于安宁。
“好啊,你一定会是最英俊的新郎。”我放下手里面的绢布,笑的宁和。
“那忘忧也一定会是最美丽的新娘。”风暖显得有些孩子气。
“嗯,那是当然。”我释怀欢喜的笑着,岁月带走了我曾经的狂妄与躁动,只留给我,在最后的归期,留给我一个满身淡然,温暖如春的男子,告诉我,生命本就不该如斯孤独。
上天带走你一样东西,也一定相应的用另一件东西补偿。我虽然嗤之以鼻,但是我还是觉得,自己真的重生了,再也没有了曾经的丝丝阴影。
我和风暖成亲的那一天,归墟的天空显得格外的明媚好看,我一直以为归墟是充满阴霾的地方,却不知道,这里处处艳阳天,比凡世更为精致美丽。
新郎牵着高头大马停在我的阁楼前面的时候,我看着镜子里面那个一身红妆,淡然清澈的女子,唇角掀起丝丝微笑,从陪嫁女子的手里拿过红盖头,遮住满世界的日光,我只感觉到,红色让一切都快活起来。
“绿葵,希望能够你会幸福。”陪嫁的女子是阁楼下面花楼里面的姑娘,叫静怡,貌美若花,却最终选择成了一名歌伶,整日在风暖的琴声之下,张开朱唇唱出归墟最美丽的声音,我听过她的歌声,会让我想起,那远古时候,人鱼的美丽声音。
“你喜欢风暖吗?”我将盖头放好,轻声问:“你是喜欢他么?”
喜欢这样一个像风一样自由淡然,但是却那样子温暖的人?
“绿葵,我是羡慕你。”静怡没能给我回答,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却给了我当头的一掌,我的脑海里面一片苍白,在我虚弱的掀开红盖头,只看得见女子貌美的容颜,化作一个绯衣妖娆的女子,那女子的容颜竟是我曾经最为熟悉的。
她叫我绿葵，而我在这里的名字是忘忧。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在我最接近幸福的那个刹那,你总是要这样自私的毁去我的幸福,给我当头一棒,让我不得好死?
摩罗,告诉我,为什么,你还是要这样子,不放过我!
我静静的倒在地上,看着女子狰狞难看的脸,突然之间,眼泪从眼眸里深深的滑落,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报应?
我为什么会和这样的女子曾经是双生花,为什么?
“对不起，我必须这样做……”那是我第一次听见她的致歉与叹息，却好像风一样让人难以琢磨。
我躺在黑暗里，没有再醒。
我在红色覆盖的国度里面,闭上了眼睛,我对自己说,我说,绿葵,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是注定得不到幸福的人。
可是,为什么,凭什么,我的幸福统统都是你亲手来摧毁?!我是多么的不甘心啊。
这一次我没有再做那些令人心碎的梦,我知道,就算再怎样子的伤心,我都不会再有任何的难过,哀莫大于心死,我这样子就好,随遇而安。
我不知道,我还可不可以再醒过来,那个一身红衣高头大马的男子是不是会因为我的消失我的食言而负气而去,或者说,他真的那样喜欢我,就好像他说过,的那样子,然后到处找我,发现这样子的我,然后带我回家,,回我们一起的家,欢欢喜喜的。
可是现实永远比想象之中残酷千百倍。
我听到归墟的所有人说,那个弹得一手好琴的男子,他成亲了,他娶了翠花楼上面织布的女子,那女子叫忘忧,淡然美丽,他们在昨日便已经成亲。
我浑浑噩噩的从一直采露水的山上醒过来,看着一身的红衣消失不见了,听着人来人往祝福欢喜的声音,淡淡的笑了,我知道,我输了,不是输给了那样与我相像的摩罗,我只是输给了盲目的自己,输地那样惨烈,却还没能发出一丝声音。
我没有回到那座收留过我的城市,我觉得自己是回不去了。
归墟拥有许许多多的城池,我可以去往其中的一个,然后孤独终老,不会再去相信,这个世界上面真的存在一种人,可以让我觉得安然,因为,我在也学不会,怎样子的去接受一个人了,就这样苍老下去,也好。
我去了一座叫做遗忘的城市,传说,这座城市有一种很奇特的功能,他可以让进入城市的人,忘记生生世世所以的烦恼与忧愁,忘记所有的一切,快乐安然的活下去。
我需要遗忘,但绝对不是吃下无忧那样子的愚蠢,我需要的遗忘,只是驱逐那些脑海里面,永远不属于我的东西,然后快乐安然下去。
我进入了遗忘,我成了一个花匠,我觉得相比较于织布女来说我更喜欢当一个花匠,每日在遗忘的山上去找寻各色的奇花异草,养养花,无聊的时候吹吹笛子,卖些花给需要的人们,过着平静快乐的生活。
我不知道我会活多久,我会遇见些什么样子的人,但我感到很满足,因为再也没有一个人,回来这样寂寞孤独的城市打扰我,我也不需要为曾经那些虚伪难堪的东西费尽心机,我只需要做我自己就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让岁月就此静好下去。
我在一个下着大雨的夜晚跑到山上看夜来香的盛开,看着那些安宁的花在我的指尖盛放,忽然间,眼泪从眼眶滑落,打湿我曾经所有流离失所的岁月。
我告诉自己,我说绿葵,你已经足够的好了,你曾经用生命去爱过一个人,那么这一生,便再也没有所谓的遗憾了。
我们只是不敢面对,我们曾经的满目疮痍,凌乱岁月,所以才会在巨大的悲剧降临的时候,这样狼狈,没有所谓的憎恨。
没有所谓的憎恨,因为，不恨不爱，不憎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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