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婉青一愣,紧接着就笑了。
还真是为这事来的。
她摇了摇头:“姜嬷嬷之死与本妃有什么关系?”她深知独孤倾儿的本事,既然她能够独自一人闯进来,那就是抱着杀人的心思来的。
她可没活够,不想现在就这么死了。
“不是你?”这话也就拿来蒙一下小孩子。
独孤倾儿冷笑一声,眼中红光一闪而过,再回过神来时,慕婉青已经被红瞳控制住了。
“我问你答,姜嬷嬷是不是你杀的。”独孤倾儿再问。
这次慕婉青比之前老实多了,独孤倾儿问什么答什么。
慕婉青几乎没有多少犹豫,就点了头:“是我杀的。”
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独孤倾儿手指倏然握紧,嗓子发紧,问:“你为什么要杀她,如何杀的她?给我如实说来。”
慕婉青满是迷茫的眼底闪过一丝回忆之色,她道:“当然是因为你啊。”
“因为我?”
可她不是已经服了毒了吗,为什么还要杀姜嬷嬷?
她就不怕自己知道了姜嬷嬷的死讯,宁愿自己死也要拉她一块儿下地狱?
慕婉青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要不是你藏着掖着背地里搞小动作,本妃至于去找姜嬷嬷?那老东西也是嘴硬,不管我用什么法子,她都对那天晚上的事只字不提。所以啊,这不能怨我。要是她早些将那天晚上你动了什么手脚都说出来,我怎么着都会饶她一命。”
独孤倾儿听完,心里顿时一疼。
到底是她害了姜嬷嬷。
她那日使用了红瞳,却因为控制人数太多有些力所不及,谁知让慕婉青抓住尾巴,居然去逼问姜嬷嬷。
姜嬷嬷那么疼她,自然不会将她的秘密透露出来。
独孤倾儿心头怒起,没忍住抬手给了慕婉青一耳光,将慕婉青打得头偏到一侧,嘴角染了些许的血迹。
这一耳光打完,独孤倾儿心头的火气才消失了半分。
之所以不再继续打,是因为她还有话要问。
“太后是怎么死的。”独孤倾儿又问。
说起太后,慕婉青脸上的鄙视更清晰了。
她道:“当然是我杀的了。”
“这个老东西,居然妄想劝我罢手?这怎么可能!我费了这么多心思,筹谋了这么多年,为了那个位置我甚至还委屈求全嫁给一个废物,我怎么可能会罢手!”
“她以为她是谁?!”
看着面若疯狂的慕婉青,独孤倾儿觉得陌生的同时又觉得情理之中。
若是个正常人,怎么忍得下心对疼爱自己的长辈下此毒手?
独孤倾儿继续听。
慕婉青将太后骂了个畅快,然后道:“她不是想让我停手么,那我就借着她来杀了她最喜欢的人。也就是你。”
“为了这个,我可费了不少心思,还特意从宫外寻来口技师,让他学太后的声音来蒙混宫人,再着人去请你,你到时太后已经毒发,只等着你到了就可以作实你谋杀太后的事。”
果然是这样。
独孤倾儿狠狠地闭了闭眼睛。
“你刚才说你为了此事耗费多年的心思,你从嫁进来之前,就有谋反的想法?”独孤倾儿又问。她今日来除了想弄清楚姜嬷嬷的死因替她出口恶气外,也是想弄清楚慕婉青所做的所有事,以及抓她的小辫子。
在独孤倾儿的控制下,慕婉青无所不言,将自己多年的计划全部说了出来。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夙煜铖出现在她身后,提醒她该走了,再不走迷药就要失效时,这才离开。
夙煜铖将她带出大皇子府前,独孤倾儿还特意洗去了慕婉青的记忆,然后喂了她一粒毒药。
这毒药不致命,但会让人生不如死。
独孤倾儿可不想让慕婉青轻易就死了,她得活着,至少要活到她身败名裂的那天。
出了大皇子府,天光自天际洒落。
独孤倾儿狠狠吐了口浊气。
“没想到,这些事情的背后,竟然都是她的手笔。”独孤倾儿叹了口气。
夙煜铖道:“我也没想到,但……靖安王拼死都要弄到的信息里看,我就觉得此事跟慕家有莫大的关系,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慕婉青从出嫁到现在,慕家都是她最大的后盾。
或者说,慕家就是想谋反。
但他们没有这个实力,却有这个野心跟恒心。为了那九五之位,不惜跟老鼠一样藏在暗处搅弄风雨,偷国库银子,陷害忠臣谋杀良将,甚至连夙宸烨喂给先帝的那枚毒药,都被慕家暗中调换,只为了将整个朝堂搅得一团糟,他们好从中渔利。
至于靖安王等人,自然是慕家阴谋下的祭品。
独孤倾儿手紧紧地握着,转过头看向夙煜铖,道:“皇叔,等慕家人落网,我要亲自处死他们为我父母报仇。”
“好。”
天亮,又是新的一天。
被三司共同选出来的眼线昨夜睡了个好觉,但大皇子府却炸了锅。
只因昨夜大皇子府进了贼,将大皇子府里的卫士全数放倒,听说知情人士说,今日早起时慕婉青脸都是肿的,而且一早就召了大夫入府,也不知道那贼到底是做了什么了。
独孤倾儿对外间的流言恍若未闻。
眼线直觉这事跟独孤倾儿有关,但没证据。
就连慕婉青亲自带人杀上来找独孤倾儿理论都铩羽而归,他更不行了。
总之,京城里现在热闹得紧。
不过数日,刑部来了人,说要提独孤倾儿过堂。
独孤倾儿换了衣服,就往刑部去了。
她到时,夙煜铖与慕婉青跟大皇子都在。
夙煜铖面色从容,看到独孤倾儿时还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别怕;但慕婉青的脸色就很难看了,毕竟谁被喂了无解的毒药,每日备受折磨,脸色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但大皇子的表情却很耐人寻味。
说起来,那日她闯进慕婉青的院子里时,这对恩爱夫妻,竟然没有宿在一起?
今日再看大皇子憔悴且神思不属的样子,两人八成闹矛盾了。
不过也可能是慕婉青大计即将得逞,所以不愿意再装了也未可知。总之,大皇了脸色极差,甚至还时不时走神,连各位大人在说什么,他都是听半句没听半句的。
等刑部大人说完独孤倾儿的罪名时,独孤倾儿回过神,道:“本郡主是无辜的,我没有杀太后。”
“证据呢?”刑部尚书问。
独孤倾儿道:“我有人证,就在外面,大人让他们进来就知道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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