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龙说道：“讲了，我问什么他就答什么，特别配合。”
陈广文拿着口供纸刚看到一半，便压不住火呵斥道：“我让你去给廖启凡录口供，是让你想办法给他定罪，不是让你去帮他洗白的。”
“你这口供录的，把他摘得干干净净。”
“真不知道简宗岩是眼睛瞎了，还是收了你的黑钱，竟然把你提拔成了高级督察。”
何云龙也不生气，嘿嘿一笑，解释道：“廖启凡就是一个流氓讼棍，平均每个月三十天，有二十八天都往警局跑。”
“论法律法规他比我专业，论办案流程、盘问技巧，他比我熟。”
“我能力有限，是真的拿他没办法。”
何云龙是简sir留下的老部下，陈广文新官上任，还没顾得上收拾他。
陈广文平复了一下情绪，梳理脉络道：“李世泽和廖启凡都不是好对付的，接下来，你们要把突破重点放到章敏身上。”
“只要这个小姑娘愿意站在咱们这边，指证李世泽，那一切就都柳暗花明了。”
杨国晟平时挺精明一个人，突然冒傻气，说道：“老板，我觉得百果茶饮这个案子，应该把调查重点放在戴耀强身上。”
“只要把他找到，就能顺藤摸查出来，百果茶饮是如何顺利上市的。都有哪些人被收买了。在此之前，是不是还有其他公司，也瞒天过海成功上市了。”
“这可是个大案子，说不定能掀出一条地下产业链。”
“又何必揪着一个李世泽不放呢。”
陈广文的脸色不太好，解释道：“我也知道戴耀强才是整起案件的关键，但他把股权质押给了濠江赌场，人已经失踪了。”
“咱们只能先从李世泽这边下手，寻找突破。”
……
警署卫生间。
杨国晟正在放水。
何云龙后走进来，看了一圈，厕所里再没有第三个人，这才找了个坑位蹲下。
没有关门。
讲道：“国晟，你刚才不应该提戴耀强的。”
“我有线人讲，最近这段时间，陈sir的父亲和戴耀强交往甚密。”
“鬼头把案子甩给他，他总要交差的。”
“难道不查李世泽，查自己老豆？”
杨国晟神情一怔，问道：“你的意思是……陈sir偏私？”
“这话我可不负责，无凭无据的，我还想在CCB继续混下去呢，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何云龙讲完，便探着身子，把厕所隔间的门给关上了。
“谢了。”杨国晟心有余悸，差点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
卧龙轩。
李孝勤暴跳如雷，随手抓了一个黄玉貔貅，就要往地上摔。
赵荣曾赶忙扑过去，将貔貅抢下来。
连声喊道：“勤哥，这貔貅可摔不得，要是摔坏了一个，你的风水阵可就破了。”
李孝勤心里窝着一股火，说道：“这个陈广文到底什么意思？”
“放着百果茶饮做假资料的事情不查，偏偏揪着我们家老三不放。”
“这摆明了就是在搞针对，想要把小事闹大。”
“我李孝勤的儿子，不能就这么让他给坑了！”
李孝勤最终还是没压住火，伸手抄起茶几上的紫砂壶，啪的一下就摔在了地上，用力极大，碎片茶水溅出去几米。
赵荣曾叹息一声，宽慰道：“勤哥，你消消火，现在只是协助调查，未必就会向坏的方向发展。”
“你家老三鬼精鬼灵的，就算你不出手，他肯定也有办法应对，他可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
李孝勤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就这么在旁边看热闹，那可是我儿子！”
赵荣曾继续讲道：“警署四处透风。”
“现在全香江的上流阶层，都眼睁睁的在那看着，你对待李世泽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只要你一个电话打过去，就算不提李世泽这三个字，也相当于公开承认了他就是你儿子。”
“你打算跟嫂子怎么交代？”
李孝勤的怒火，总算被理智浇灭了一些。
赵荣曾趁热打铁继续讲道：“还是交给我去处理吧。”
“你要是嫌我力度不够，我回家去求老爷子，让他动用关系，跟警方那边打声招呼，肯定不会让咱们家的孩子受委屈的。”
勤哥，我正犯愁呢，要怎么跟我这位准女婿拉近关系，这么好的人情我可不能让给你。
李孝勤紧握着的拳头，稍微松了松，说道：“那就先这么办吧，如果事态严重了，咱们再另想办法。”
……
章敏口供室，单面镜背后的暗房。
“老板，大sir让你到他办公室去一趟。”有警员进来送信。
“知道了。”
陈广文前脚刚走，何云龙便嘴巴一撇，感叹道：“李世泽这能量可不小啊，刚进警署不到六个小时，鬼头就开始施压了。”
杨国晟提醒道：“别乱讲。”
……
CCB主管办公室。
鬼佬总警司问道：“李世泽的案子有进展了吗？”
陈广文如实回答道：“还没有。”
鬼佬讲道：“我把你叫过来，不是想干涉你办案，我只是提醒你。”
“李世泽是美籍华人，他不是香江公民。”
“章敏还没到21岁，不属于完全行为能力人，再加上她拍过电视剧，也算是个公众人物。”
“这两个人都很麻烦。”
“是你坚持要把他们叫到警署协助调查的。”
“如果在询问过程中，你的做法有什么不合规章的地方，被他们抓住，别指望我会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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