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是主母的院子，没主母的话是没人敢进去的，这边不太一样，裴姨娘带着女眷就要来搜，商玉慈和林晚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歪七扭八地睡在了桌子上，银鞘手脚麻利地哪里了小毯子帮两人盖上。
恰巧，这个时候裴姨娘带着人闯了进来，还没看到人影就耍起了威风，“给我搜！”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过后，只剩下林晚睡的这个房间还没有搜，其他的房间都搜过来了。
一位老嬷嬷走到她跟前，“姨娘，还有小姐的房间没有搜。”
裴秦艳想了想，还是说道，“搜，老爷都发话了，可以搜，去搜便是。”
“这……毕竟是小姐的闺房，这样不太好吧。”
老嬷嬷虽然嘴上说着担心，但眼底却全是精明算计。
“搜，天塌了有老爷顶着。”
似乎是等着这句话，这句话一出来，便雄赳赳气昂昂地往林晚的房间去了。
“嘭！”
一声巨响，门被破开了，一大堆丫鬟婆子闯了进来，当她们看到商玉慈的时候，一个个僵在了原地。
“夫人，您怎么在这里？”
一位平日里还算有点身份的丫鬟先声夺人，“我们不知道您在这里，就这么闯进来了，还请您恕罪。”
商玉慈和林晚均是一副睡得有些衣冠不整的模样，此刻，商玉慈身上属于当家主母的气势无形间显现了出来。
“你们的意思是，不知道我在这里，所以才闯进来的？”
丫鬟想了一下，觉得这句话没什么陷阱，便点头应了是。
“你们好大的威风！我是当家主母，晚晚就不是嫡小姐了么？”
一瞬间，她意识到了自己好像僭越了，连忙跪了下来，“夫人恕罪，奴婢只是一时糊涂，才做下这等错事的。”
林晚也坐了起来，看着她，似笑非笑，但就是一句话不说。
此时此刻她才知道自己这次怕是踢到铁板了，“小姐，您饶了奴婢好不好？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眼神希冀地看看林晚，又看看商玉慈，仿佛这两人现在就要她的命一般。
裴秦艳感觉到了不对劲，派人过来看，却听见里面传来一声，“看什么，进来！”
门外的人还抱着侥幸心理，以为商玉慈和林晚只是唬一下，并不知道外面到底有没有人。
但当银鞘如同一个鬼魅一般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差点儿一个白眼晕过去。
这回裴秦艳看到了，也知道大概林晚在里面。
“大小姐好大的威风，竟然把我的人都扣住了！”说着，就直直地进了林晚的房间。
当看到商玉慈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凝滞了一瞬，“夫人，你怎么在这里？”
商玉慈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不怒自威，“我找我女儿聊聊天，怎么着，还得跟你报备么？”
裴秦艳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不自然，但很快就转换成了一副笑着的嘴脸，“这不是老爷送我的极其名贵的玉镯丢了么，就想着定是这府里的人拿了，找了一圈都没有，这才冒犯了晚晚了。”
林晚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
商玉慈也是什么都没说，准备看她自己怎么唱独角戏。
见这两人都没接自己的话茬，就知道这两人怕是要计较到底了，她笑着对两人说道，“夫人，小姐，你们别多想，毕竟那镯子可是暖玉制成的，全京城除了宫里有，也没几个人能有。”
商玉慈还没有说话，林晚倒是开口了，“这种宠妾灭妻的话，裴姨娘以后还是少说为妙，毕竟传出去了，对父亲的名声也不是很好。”
听到她的这句话，裴秦艳自行理解成林晚是在为自己的母亲抱不平，“唉，我也不想这样，但老爷说他遇到这样的好东西，就想到我了，也没办法。”
从小到大，这样的场景上演过太多次了，而从年少时的情深，听到这样的话会觉得心痛，到现在的人到中年，她听到这样的话已经习以为常了。
尤其是现在还有孩子，孩子是她现在很多事的重心，她是没有动怒的。
但没有动怒，却不代表不计较。
“确实是没办法，只是，一个妾室搜当家主母的院子，或者是嫡小姐的院子，怕是哪一个传出去都不会好听。”商玉慈站了起来，看着她，“有时候要逞威风，也要看看能不能承担得起那个后果，否则，传出去了，外人最多说一句我无能，宠妾灭妻这么大的罪名，不知道你们担不担得起。”
听了商玉慈这话，她明明应该是高兴的，但此时此刻她却有一种她什么都不在乎的感觉。
如果不是之前有人告诉她商玉慈怀孕了，她是真的想象不到有人可以这么不在乎一切。
“也罢，这里不用搜，毕竟夫人和大小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怎么可能要我的东西。”
说完，便福了福身子准备离开。
跪在地上的丫鬟看着她就这么离开了，从始至终没有为自己说半句话，顿时心死如灯灭。
但她还想活，一改刚才的卖可怜，此时此刻她开始磕头了，一个接一个地磕，边磕边求饶，“夫人，饶了奴婢吧！奴婢只是一时糊涂！小姐，小姐，你相信我，我只是听命行事啊！”
她卖惨的时候确实是全身心投入的，没磕几下便磕破了油皮，有血丝渗出。
“求求你们，只要你们饶了我一条命，我定当为你们当牛做马，报答你们的恩情。”
林晚好以整暇地看着她，她磕到没力气的时候，哭得没什么力气的时候，林晚才悠悠开口，“你是为裴姨娘做事的，没错，但你也是拿她的月俸的，所以，她让你做什么，你去做，这是分内之事。”
听见她的这句话，她有些迷惑。
林晚继续说的，“可你也要清楚，你现在的主子是裴姨娘，但真正的主子是丞相府，你是丞相府的丫鬟，丞相是你的主子，丞相夫人是，丞相府的小姐也是。”
她蹲下身去，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我不杀你，但今日我要让你明白一个道理，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
说着，便将她了解的一些稀奇古怪的古代酷刑一一说给她听，什么人彘，什么炮烙，哪个残酷讲哪个。
直到过了一把说书的瘾之后，才发现她的脸色惨白。
见目的达到了，她笑了笑，“以后，想要来姑奶奶这里撒野，先看看自己的胆子够不够大！”
说完，便让人拖着她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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