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天，齐悦给家里做了个大扫除，将自己买来的窗花、对联和福字都贴了上去，也算是又新年的喜庆感了。1
做完这些，她就开始包饺子，刚准备了饺子馅，还没开始，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接通之后，那边说是宋老爷子。
齐悦换了电话号码之后还没告诉过宋老爷子，对方怎么知道的她也能猜到。
“喂，悦悦，在家吗？”宋老爷子声音还是很慈祥。
齐悦咬了下嘴唇：“爷爷我在家。”
老爷子苍老的声音带着劝慰：“悦悦，今天除夕，来家里吃一顿年夜饭吧？”
齐悦犹豫着不肯说话，老爷子等了半分钟，又道：“是不方便来吗？老爷子我过一年少一年，就想多看看你和小演。我问过小演了，他没时间来，悦悦过来陪陪我吧。”
如果宋演不去的话，她或许可以去看看老爷子，但是她不想见到沈琼。
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去看看，宋老爷子对她好，如果因为沈琼的原因她不去见一面的话，多少是有些伤老人家的心了。
齐悦将饺子馅放进冰箱，道：“爷爷，要不我明天早上再去给您拜年吧。”
宋老爷子不同意：“不用等明天了孩子，快来吧，准备了一大桌的年夜饭，就等你啦。”
齐悦手指抠着自己的围裙，最后还是答应了宋老爷子，换了衣服，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她才发现江市下了雪，在喜庆的新年夜添了些浪漫。
她在楼下超市买了些营养品，打车去老宅。
路上，齐悦几次想给宋演打个电话告诉他一下，别让他最后知道了又说她居心叵测，犹豫了一路，那个电话最终还是没打出去。
到了老宅，她下了车之后惊觉自己被骗了，老爷子电话里说没时间来的某人现在正好整以暇地站在老宅门口，漆黑的眸子居高临下地朝她看来。
齐悦扭头看了看身后，那师傅离开的太快，根本没给她留下一丁点让她可以回去的机会。
齐悦咬咬牙，对上宋演的目光，主动道：“爷爷说你没时间来。”
“我来看看，待会儿会离开。”宋演淡淡地说。
齐悦松了口气，至少不用一直面对着他。
齐悦拎着买的礼物犹犹豫豫地站了一阵，大雪覆盖了她的头发和肩膀，最后在宋演越来越炽热的目光，齐悦一不做二不休，还是朝他走去。
谁怕谁呢。
宋演伸手要接过她带来的东西，齐悦没给他，抿唇绕开他走进老宅。
宋演在她身后道：“齐悦，我和你分手的事情还没有告诉爷爷，你先别说。”
齐悦脚步一顿，没答应也没拒绝。
进到堂屋，宋老爷子、宋昭年还有沈琼他们都在，老爷子甚至在堂屋的八仙桌上摆了宋昭衍的遗像，遗像前的香炉上插了三根香，味道很好闻。
老爷子坐在八仙桌旁的太师椅上抽着卷烟，看到她的时候做贼似的将手中的烟整个摁在烟灰缸里。
他笑眯眯地说：“悦悦，来了啊。”
齐悦笑着点点头，喊了声“爷爷”，而后走近八仙桌，认真地看了会儿那遗像。
上次来老宅，是宋昭衍的葬礼，而上上一次，他就坐在这八仙桌旁边跟宋老爷子喝茶聊天。
好像在昨天，又好像过了很久。
人死如灯灭，时间一长，真的什么都没留下。
老爷子见她看得久了，出声道：“悦悦，给你小叔上柱香吧。”
“小叔”这个称呼多少有些陌生，她恍惚了一阵，“嗯”了声，葱白细长的手指从桌上的香盒里捻了三支香在旁边的烛台上点燃，插进香炉里，本想挤出一个笑容，却怎么看怎么像在哭。
人啊，就是不能太睹物思人。
齐悦回过头，宋演定定地站在身后，不知看了多久。
“小演刚到的，听说你要来，就立马赶回来了。”宋老爷子替宋演解释，笑眯眯地看着眼前两人。
齐悦笑笑不拆穿他们的谎言，却也发现，不仅是宋演，她和宋家所有人好像都没有什么可交谈的话题。
宋昭年整坐在沙发上看着一本书，听到动静朝这边看来，正对上齐悦的眼睛，微微皱眉，有些不快。
一个在和老婆刚结婚的时候就开始出轨的男人，能期望他有多少作为丈夫和父亲的责任呢。
想来诱发宋演进入娱乐圈的那个契机，确实是宋昭年太过肆意妄为了。
小三上门想要逼正主上位，到底是谁给她的脸啊。
人至贱则无敌，看来也不是空口无凭的。
齐悦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这下宋昭年和沈琼她得罪了个遍。
宋演坐下陪老爷子品茶下棋，曾经是宋昭衍的工作如今他都揽在自己身上。
齐悦坐在一旁看着棋局形势，宋演弃卒保车，将死卒亡。
他棋艺确实不好，比不上宋昭衍一半，尽管如此，老爷子还是津津乐道。
一局结束，宋演就要离开了，他从衣架上拿了大衣外套，站在门口不知道跟谁说了句“等我回家”，便一个人踏进了风月之中，背影多了些落寞。
电视里正在播放春节联欢晚会新出炉的节目单，沈琼抱臂坐在沙发那边，和宋昭年百无聊赖地说着什么。
宋演走的时候，他们没人抬眼看他一眼，或者跟他说一句一路平安。
齐悦茶色的眸子在那对夫妻身上流转一阵，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阵。
年夜饭出炉，在长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几乎是满汉全席，就是没有饺子。
齐悦想着她放进冰箱的饺子馅，心说明天说什么都要包一顿饺子吃。
她被宋老爷子叫到餐桌前坐下，齐悦才发现，比起宋演在，宋演不在更让她在宋家尴尬。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多是埋头吃着可口的饭菜，听他们偶尔几句的谈论。
一顿饭吃到快结束的时候，电视里开始播放春节联欢晚会，宋老爷子的目光从年夜饭移到电视机上，独独对齐悦说：“悦悦，看小演的节目。”
齐悦放下筷子，跟宋老爷子坐到沙发那边。
齐悦拿出手机翻了一下春节的节目单，宋演的节目排在顺数第三个，和另一个知名歌手合作唱了一首歌。
齐悦掰了个橘子给宋老爷子，并没有多认真的去听歌。
一首歌三分钟多，再加上出场，宋演在舞台上总共待了五分钟不到，齐悦想，这说不定是他最后一次在春晚的舞台上大展歌喉了，当然前提是，他顺利和星娱解约。
饭也吃了，宋演也看过来了嗯，齐悦打算告辞，却被宋老爷子强行留了下来：“回去也是一个人，留下吧，李姐给你收拾了房间，爷爷还有压岁钱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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