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元吉既然敢当众宣布,以他堂堂的齐王之尊,便不怕他反悔抵赖。
因此,谢赫德看了看手中的乙字号牌,头脑中迅速计较一番后,便命小仆人将其送到裁判处。
那麻脸裁判因脸上长有十八颗麻子,远近闻名,因此被人习惯称作十八麻子。
他接过双方的号牌后,当即双手各执一枚,向观众展示并大声宣布道:“第一局,齐王出战丙字号冠军侯,谢老板出战乙字号碎玉捶。”
果然,这一出战顺序一经公布,在场的观众当即交头接耳,议论个不停。
以乙等斗鸡对阵丙等斗鸡,当然胜算颇大。其中尤以赌徒们的神情最为有趣,有惊呼不已的,有暗暗庆幸的,有提心吊胆的,众人表情各异,仿佛站在场上进行对决的人是自己一样。
“开始!”
随着麻脸裁判一声令下。比赛双方的家奴各自将出战斗鸡小心而又准确地抛进了赛场中。
然而就在双方斗鸡刚扑棱翅膀将将着地时,已经有眼尖的观众失声脱口喊道:“那不是冠军侯!”
众人定睛一看,果然,齐王所派出的斗鸡竟然根本不是平日所常用的那只冠军侯。
只见这只斗鸡高大健壮,鸡冠高扬,目光狠戾,脖子处有五色外羽,其中尤以一枚翠绿色绒毛最为鲜艳。
在场之中有不乏谙熟赛事的老观众,他们一见旋即想起,这只斗鸡哪里是什么冠军侯,分明是翡翠设!
设,是突厥的一种官职,地位仅次于叶护,握有兵权,向来只为突厥王室的阿史那氏出任。又因握有重兵的原因,自然身经百战,威武不凡。
谢赫德眉头微皱,脸上不禁现出一丝怒意,这只翡翠设在今天齐王的出战名单中明明是第二等的乙字号斗鸡。
换言之,刚才李元吉所宣布出战的丙字号冠军侯被他自己掉了包。
这样一来,岂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撒谎吗?他就是有再好的修养也按捺不住了。
谢赫德正想发难,李元吉却已抢先一步笑道:“谢老板千万不要误会本王失信,只因为前几日本王训练这只畜生时,发觉它斗志低迷,连那只次一等的冠军侯都比不过,因此一时恼怒直接给它们调换了名字。这一点本王在赛前早已知会过十八麻子,谢老板若是不信,大可以问他。何况号牌上也记了每只畜生的外貌体征不是吗,一看便知。”
那麻脸裁判十八麻子冲谢赫德赔笑道:“确实如此,在赛前齐王爷已特地命人知会过小人了,号牌上也有记录,谢老板请看。”
说着,将那只记载了“冠军侯”名字的丙字号牌传递给了谢赫德。谢赫德拿过一看,上面所记斗鸡的特征确实符合如今场上的这只“翡翠设”的外貌。
他脑筋极快,转瞬间已经明白了李元吉搞的是什么花样。暗恨道:“什么换了名字,分明是故意诈我!”
然而兵不厌诈,谢赫德纵横商场多年,亦深明这一点,因此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回确实是自己大意了。
如今对方有证有据,且木已成舟,也再无调整的可能了,便只好将这口怨气吞下,收敛心神,专注本场比赛。
就在双方解释的那片刻工夫,场上的碎玉捶和假“冠军侯”翡翠设早已进入备战状态。
它们经验十足地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用犀利眼神死盯着对方看,似乎企图用气势先压倒对方。
这也就是普通斗鸡和上等斗鸡的区别。人在狭路相逢、逢敌亮剑时有气势一说,其实斗鸡身上也有这种情况出现。
身经百战的上等斗鸡往往只用一个眼神便可威吓普通斗鸡,吓得它直接落荒而逃,逃离战圈。这全都源自于动物身上自保的天性使然。
“扑棱!扑棱!”
翡翠设虽然和碎玉捶实际同为乙字号梯队,可前者的战场经验终究丰富些。它已用气势逼迫的碎玉捶按捺不住,率先进攻。
只见碎玉捶扑棱着翅膀高高飞起,以飞鹰凌空之势朝翡翠设直扑而去。
翡翠设像早有所料,并不直接应战,反而朝后飞出一步。碎玉捶身在半空无处借力,眼见翡翠设跳离原地,也只得顺势俯冲而下。
然而就在翡翠设站定后方,而碎玉捶仍在半空中的这刹那空档,只见翡翠设双足发力,竟猛地朝前扑去。
碎玉捶刚一落地,翡翠设那如利刃般的喙嘴几乎同时正中它的细脖。
遭此重创,碎玉捶本能地受到惊吓,尖叫着乱扑翅膀,也朝对手死命狠啄。
一时间,两只斗鸡缠斗在一起,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只是片刻过后,碎玉捶似乎有些体力不支。在场中有眼尖的已经指着它,脱口喊道:“快看!它流血了!”
原来碎玉捶的细脖刚被翡翠设的利喙正中要害时,虽然前者几乎已经在同时扇动双翅将其推开,可那利喙仍是擦破了点碎玉捶的肌肤表面。
这点小伤如果放在平时,只需要包扎修养一两天即可痊愈。
然而此刻战况激烈,那容得它停战治疗。更何况对方亦是成名多时的老将,交战之时别说片刻分心了,就是稍减一分力气都有随时落败的可能。
因此,比赛直到现在,碎玉捶可说是发挥了全部实力。
这样一来,那原本的小伤口随着战斗的不断持续和升级,伤势也有了恶化扩大的趋势,便渐渐地从脖子上渗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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