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价呗。”丁志远笑道,“不过加价也有学问,不能随便加。
加少了,没人卖,加多了,卖家很有可能惜售……。”
“惜售?”赵平一脸茫然,“啥意思?”
“买涨不买跌你听说过吧?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丁志远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才好。
“打个比方,你打算买台彩电,但彩电价格每天都在降,你会马上就买吗?”
“我又不傻,再等等肯定更便宜!”
“那如果彩电价格天天上涨呢?”
赵平茅塞顿开,眉飞色舞道:“肯定要马上买,早买早享受,还能省钱!”
“股票卖家也有这种心理,股票价格下跌的时候,他们担心会砸在手里,于是就争相出货,形成踩踏。
行情好的时候,他们担心股票卖出去后股价还会往上涨,就会把股票捂在手里。
所以,加价要有个度,要像熬草药一样,小火慢熬,一点点地把药效熬出来。”
赵平先是点点头,马上又摇摇头,苦着脸道:“哥,你说的有点太深奥了。”
丁志远拍拍他肩膀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明天你跟着我,少说多看,好好领会。”
“哎!”赵平小鸡啄米似地点着头。
接下来的几天,丁志远依旧每天带着赵平去营业部点卯。
他如第一天一样,一手一手地买入,每次都把交易额控制在一万以下。
相反,他给赵平开了权限,可以随便买。
于是,在他的特意包装下,赵平很快就成了营业部的名人。
只要是常来营业部混的股民,就没有不认识赵西(先)桑(生)的。
别看赵西桑年纪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却是个大佬官。
出手豪绰,买股票就跟买自来水似的。
别人都是几千几千地买,他是几万几万地扔出去,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不到一个星期,赵西桑就买入了将近五十万的股票。
要知道,正常情况下营业部每天的股票成交额在两三万块钱,而赵平仅凭一己之力,就把这个额度翻了三四倍。
以至于静安指数这几天都涨了5个点,形势一片大好!
最近这两天,股民们闻风而动,营业部的股票交易就像外面的酷暑天气一样,愈发躁动。
躁动的不只是股民,还有上海的大妈。
对于赵西桑这样年少多金的未婚男性,就连极为苛刻的上海丈母娘都挑不出毛病来。
每天都有本地的大妈围着赵平,想把闺女介绍给他。
桑海人——其实只要是大城市的都一样——瞧不起外地人是事实,但他们瞧不起的只是外地的穷鬼。
对于有钱的外地人,他们还是很宽容的,也很平易近人的。
“赵西桑,今年贵庚?”
“赵西桑,家里几口人?”
“赵西桑,我家囡囡是中学教师,聪明又漂亮,眼睛大大的,身材也蛮好的……。
哎哎,赵西桑,不要走嘛,明天正好周末,你们见个面嘛。”
丁志远看到赵平被三四个中年妇女追着跑出了营业部,差点笑出猪叫。
看看时间,也该下班回宾馆了,于是夹起报纸背着手溜达着出了营业部大门。
赵平好不容易摆脱了热情的桑海丈母娘,来到丁志远身旁,苦着脸抱怨道:“哥,这活儿不是人干的,你还是找别人吧。”
丁志远幸灾乐祸道:“这么多人想给你当丈母娘,你还特么的不乐意?”
赵平怒道:“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行你上!”
“人家看上的是你,又不是我,我凑啥热闹!”丁志远对赵平的“好意”敬谢不敏。
“唉!”赵平仰天长叹,“悔不当初……。”
丁志远笑骂道:“你特么的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几天我看你蛮享受众星捧月的嘛。”
赵平尴尬地嘿嘿笑道:“都是远哥抬举我。”
丁志远收起笑容,严肃道:“平儿,股票这玩意儿说白了就是赌博,是玩弄人心的游戏。
玩玩可以,但千万不能沉迷其中。”
“哥,我没有沉迷。”赵平感到很委屈,自己都快被远哥唠叨得耳朵起茧子了。
丁志远不置可否地笑笑,问道:“这两天有什么发现?”
“发现?”赵平想了想,皱起眉头道:“炒股的人越来越多了,但我们能买到的股票反而越来越少……。
哥,这是不是就是你之前说的惜售?”
“还行,观察挺仔细的。”丁志远满意地点点头,赵平年纪虽然小了点,但人还是蛮聪明的,“他们不仅开始惜售了,而且还到其他营业部大量收购股票。”
“难怪呢!”赵平恍然大悟,“我就说么,咱俩每天都靠在静安营业部,也没看到几个人交易股票。
特么的,原来他们跑别的柜台买股票了!
他们想干什么?这些人真贪啊!
哥,咱们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是不能让他们得逞!”丁志远对赵平愈发满意了,这个小跟班真贴心啊,“你说该怎么办?”
赵平咬牙切齿道:“明儿咱不买了!让他们砸手里!”
“不!”丁志远摇摇头道,“明儿还得继续买,不仅要继续买,还要再把价格往上拉一拉。”
“啊?”赵平被搞糊涂了,“哥,为啥?”
丁志远拍拍他肩膀道:“按照我说的做就是了,到时候就明白了。”
赵平找耳挠腮道:“哥,你就先告诉我嘛,要不我今晚睡不着。”
丁志远笑着道:“我问你个问题,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爱上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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