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姐，太尉府的人，是你能碰的？”
檀灵音凉凉的瞥了一眼柳明月，语气冷冷的，“这些东西，每一件都是我的家人买来的，有一件是柳小姐花钱买来的吗？”
柳明月顿时哑口无言。
“这只琉璃宝瓶，你十岁那年，祖父买来说让我放在我的房间，你看见了，我便给了你，让你放在你的房间。”
“这对镶金玉的杯子，是祖父房间的摆件，你说好看，便讨了来，放在了你的屋子。”
“还有这只碧蓝点红的茶壶，是祖母买来给你的。”
“还有这个……”
檀灵音一件一件的，将这些宝物的来历说了个明白。
“你觉得，这些东西属于你吗？”檀灵音看着柳明月，两人的眼神交汇在一起。
谁胜谁负，立见高下。
柳明月根本无话可说，这些东西的确都不是她的，也不会属于她。
“都搬走。”檀灵音挥了挥手。
整整两箱的宝物，都被搬走了。
剩下的一箱，是金玉首饰。
檀灵音随意打开看了看，这些东西，柳明月平时都戴过。
有的是她给的，有的是大哥给的，极大一部分都是祖母给的。
“祖母，你先前说的这根簪子找不到了，原来在这里。”檀灵音打开盒子，拿出一根金枝点翠的梅花簪子，随手就递到了檀老夫人手里，“您可要收好了。”
“这分明是送给我的，怎么有收回去的道理！”柳明月一把夺过那个檀木盒子，抱在了怀里。
“你是我们太尉府的小姐，这些自然都是给你的。”檀灵音将盒子硬生生从柳明月的手里夺了过来。
柳明月的力气，哪里是她的对手。
“现在，你是丞相府的小姐，这些东西，自然不再属于你。”
柳明月一拍手，便有下人直接将这些东西都搬走了。
柳明月看着整整一箱的首饰都被搬走，她势单力薄，根本没办法阻拦。
“檀太尉，之前你说西厢院的东西，我想带走就带走，现在这是什么意思？”柳明月将矛头转到了檀太尉身上。
“话是这么说，让你拿走，是因为要把你送去你的姑姑那里，不想让你过苦日子，才说要让你拿走。”檀灵音微微一笑，娇俏的小脸上尽是讥诮，“现在，都当了丞相府的小姐了，就不用带走这些了。”
少女站在院中，手中环抱着一只白色的小猫，周身的气势让人望而生畏。
她亭亭玉立，满身风华，太过耀眼。
“好了，现在你可以走了。”檀灵音看了一眼大门。
不知何时，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的百姓，都在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看。
“这柳明月，还真是白眼狼，太尉大人养了她这么多年，把她当亲孙女养着，她一转眼就认了别人做祖父。”
“可是也不用这么绝情吧……认了丞相大人做祖父，听说也是机缘巧合……”
“要是你养了这么多年的姑娘，转头就离开家了，你乐意啊？”
“可是都住在京都，以后也能来往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根本不知道具体的情况，都在说着自己的想法。
柳明月努力将自己脸上的表情恢复自然，变成了以往娇弱的模样。
这么多人看着，她还是要维持一下形象的。
“太尉大人，老夫人，明月就先走了，以后有机会，明月会登门拜访的。”她盈盈施礼，头上的步摇摇摇晃晃的，分外惹眼。
“嗷~”
一声奶凶的兽吼声响起。
众人眼看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
紧接着大家就看见柳明月头上多了一团白色。
“啊！！什么东西！啊！”
柳明月慌乱的惊声尖叫着，双手在空中挥舞着。
今日她的发髻盘的格外的高，也格外的精致沉重。
再配上她满头的珠翠，她是稍微困难的动作都做不得，生怕发髻散乱。
小银在她头上趴着，小爪子紧紧勾着她的发髻，一张嘴就咬上了那根晃动的金步摇。
柳明月不断的挣扎着，众人也都是冷眼旁观。
小银牙口锋利，咔嚓几下，就将她头上的东西都咬断了，还将各种珠花都咬的粉碎。
碎掉的玉石从柳明月的头上掉落，变成了不值钱的垃圾。
“救我！”柳明月朝着兰心伸手，这是她唯一能求助的人了。
兰心看了一眼檀灵音，后者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兰心上前扶住了柳明月，用手去驱赶小银，小银像是玩累了一样，顺着柳明月的背跑了下来。
跑动间，它的小爪子，将那件上好的蜀锦绣纹给抓的毛毛躁躁的。
“小银，莫要胡闹！”檀灵音弯腰接过跳起来的小银，小声说了几句。
“檀灵音！”柳明月被兰心扶着站了起来，恶狠狠的喊道。
她发髻散乱，头上零星插着几块看不出模样的簪子和珠花，凌乱的发丝散落下来，看起来格外的疯癫。
“柳小姐，真是抱歉，我家小银平日里看不得金光闪闪的东西，许是今日你太过耀眼，它一时没忍住。”檀灵音轻轻抚摸着怀中的小银，笑眯眯的说着，“身为丞相府的小姐，以你的肚量，应该不会同一只小猫计较吧？”
“小姐……您消消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兰心低声说道，帮柳明月整理着发髻。
“你等着。”柳明月挺直腰杆，从檀灵音身边走过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
“我等着呢。”檀灵音轻声回道，语气十分不屑。
柳明月用手遮着脸，走到了大门口，这么多人围观，她真是丢尽了脸。
“慢着。”檀灵音从后面跟了上来，看了一眼这些百姓，“想必大家也都很是好奇，为什么我们会对柳小姐是这般态度，对吗？”
“没错，你们好歹是姐妹多年，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柳小姐吗？”
众人七嘴八舌，都在说着，觉得檀家做的太过分了些。
檀太尉走上前来，清了清嗓子，“各位，稍安勿躁。”
众人便都安静了下来，檀太尉说话，他们还是会听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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