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扶苏薨 刘盈生
丰邑中阳里，亭长刘季的妻子吕雉，在扶苏死的当晚生了个属相为兔的儿子，取名刘盈。因为老子有了亭长的身份，子勉强也算是小地方屁民中的人上人，所以不必先起乳名，可以直接起大名。
那刘季与儿子还没混熟，没听到儿子叫声爹，就有了新任务。二世皇帝要大兴土木修建始皇帝时代议而未决的阿房宫，在征集天下美女前，先征招苦役，沛县一次又摊了四十名青壮男子。
十年的不停摊派，四肢建全，有劳动能力的男人越来越少。秦始皇帝生前倒数第三年，秦王政三十四年他最后一次东巡起始年，公元前二一二年，终于干了一件作为帝王的明白事，正式颁令并写入秦律天下征召七谪之人服徭役，凡商贾、刑徒皆征往各战区充当劳役，平日无所事事读诸子百家书迹而骂娘的读书人至此不得不放下书本，自备工具跟着贱民一道服役，无战事修长城与水陆工程，战时作为挑脚夫为军马提供后勤补给。
在刘季萧何等人的运作下，熬了逾十年实在骗不下去了，过去通过各种暗厢操作逃过徭役的那些兄弟们，这回得有人登场为秦二世皇帝做牛做马献终身了。秦始皇帝最后一次东巡虚三年的冬季，他崩后的秦二世皇帝东巡时，实在找不出理由的刘季只能眼睁睁看着亲朋好友服徭役。
樊哙、周勃及常与他俩一道为他人帮闲的穷小子奚涓这回没有逃过，迁来的县令朋友吕家由长兄吕泽应征，刘家这回轮到了长房长孙刘信。虽然刘太公与刘大嫂皆不乐意，但是刘交已经被刘贾运作成了沛县小吏之一，刘信作为老刘家孙子辈大哥大，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在刘大嫂的哭声中刘季与吕雉互祝平安。吕雉临别赠言说：“当家的，只管放心去吧。为妻一定在家教会刘盈叫爹。”
“家就交给贤妻了，照顾好大嫂。刘信他妈虽然不懂人情世故，但是骨子里是个老实人，本质不坏。可以不待见她，不可欺负她。”
刘季领着陶舍、吴阳，另有县令派来的校尉鄂千秋，押着四十名精壮朝咸阳方向而去，他们注定要与东巡的二世皇帝擦肩。四十名男人有近一半是刘季认识的，他们如果如期到了骊山大多注定要埋骨他乡，全胳膊全腿返家的不会是二位数。
刘季他们紧赶慢赶地走了一日，露宿野外埋锅做饭。刘季问中间不认识的：“这位青年，听尔口音不是沛县本地人哟。”
“回亭长大人。小的是薛郡人，前年始皇帝最后一次东巡前搬到沛县。”
“要是留在薛郡恐怕还不至于被强征苦役。”
“本朝男人只要不死，应征苦役为皇帝献命是早晚的事。”
“大人，尔的沛县欺负外乡人。”
“尔是谁呀？”
“小的灌猛。刚才回大人话的是小的主人灌婴。”
“还是一对主仆。”刘季无可奈何说：“全县征四十名，却一次征了尔家主仆二人是有点过份了。”
灌婴骂灌猛：“喊什么喊。哪年没有冤死的鬼！这年头是庙就有冤鬼喊冤叫屈。大一统前服役当兵要么咸鱼翻身成为新贵，要么战死获得朝廷的土地补偿。如今大一统后，服役要么埋骨他乡，要么缺胳膊断腿回家混吃等死。礼义不再，律法混乱。”
“尔是孔丘的后人吧。本亭长记得尔好象叫孔聚。”
“是的，小的鲁地曲阜人，孔仲尼是俺家谱上记录在家谱上的第一代老祖。”
“记得是萧何介绍俺俩认识的。是几年前的事了。”
“亭长大人好记性。”
“能走到一起是缘份。这样吧，大家都自报姓字。”
“小的吕胜小沛人。”
“小的靳强萧县人。”
“小的薛殴善使箭。”
灌婴闻言插嘴说：“在下的家乡有一好友郭蒙也善使箭，箭无虚发，要是他在让尔俩比试一下高低上下。”
“小的柴武灌县人。”
“小的华无害淮南人。”
“小的陈濞与亭长大人同县沛县人。”
“小的庄不识睢宁人。今天轮到小的与杜得臣为众兄弟烧饭。现在饭熟了，请亭长大人先动碗筷吃饭。”
“好吧。还先请校尉鄂将军先盛饭。”
刘季等人吃喝拉撒后，打地铺睡觉，为明晨赶路储存精气神。严冬郊外荒野，北风呼啸，那个冷呀只有睡在露天地当床天当被的人知道。一行人就这样日行夜宿顶风冒雪地走了一个月才到三川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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