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昨在工作室有个自己的办公间，不算大，分为办公区和一个小的休息室。
乔釉问：“可以随便看吗？”
江昨跟着自己工作室的员工们一样喊她：
“老板娘当然是什么都看得的。”
乔釉嗔了他一眼，低声说：“别跟着瞎喊。”
江昨的办公桌上没摆什么摆饰，只有一个相框是和办公无关的。
画框上是一张背影照。
一个长发少女。
少女有一头乌黑的长直发。穿着染着颜料的白色T桖和修仙长裤，她微微的侧着头和身边的人说话。
是的，她的身边是人的，只不过被人给截掉了。
乔釉拿着照片望向江昨：“你偷拍我？”
江昨耳朵烧的慌，他否认：“没有。”
他吃味的阴阳怪气：“哪用的着我亲自偷拍，校园贴吧上，学校表白墙满是你的照片、”
乔釉迷茫道：“可是我后来去看了，表白墙没有我的照片，学校贴吧也没有。”
江昨含着笑意的问：“你觉得我在骗你？”
乔釉不傻，她问：
“是你想办法把那些都删掉的吗？”
江昨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低笑道：“釉釉宝贝真是太聪明了。”
不是第一次被喊宝贝，但是江昨喊起来就是会让乔釉格外的觉得不好意思。
大概是他的语气太过犯规。
乔釉期待他接着说。
江昨侧着脸明示：“想知道，总要让我开心开心吧。”
乔釉四顾着，门外都是员工，透明的玻璃，门外能看见里面吧……
江昨看出她的顾虑，说：
“单向的玻璃，外面看不见里面。”
乔釉嘟囔几句：“干嘛要设计成这样……”
江昨勾了勾唇说：“大概是为了找刺激吧。”
刺激。
刺激……
乔釉呛的咳了几声。
江昨催促道：
“来吧。”
乔釉凑上去，隔着口罩亲了他脸颊一下。
江昨很容易就满足了。
他问她：“知道我们下一届的表白墙是谁在管吗？”
他都这么说了，还能有谁。
乔釉有些不敢置信的问：“你吗？”
江昨说：“不止。”
他面无表情的自己揭露自己的罪恶行径：“贴吧后来也是我管了几年。”
借着职务之便，偷偷摸摸的删照片。
“……”
无语又好笑。
“你这行为是要遭人唾骂的。”乔釉说：“潜入贴吧忍辱负重，就为了干这事，值得吗？”
江昨点头说值。
至少，开心么。
这跟黑粉潜入讨厌的明星的粉丝群，勤勤恳恳干今年混上群主的位置把人群聊给解散了，或者干了别的什么坏事有什么区别？
简直是穷凶至极的恶人！
“那你是不是存了很多照片呀。”乔釉巴巴的问。
江昨理直气壮的说：“当然了！”
只是不想别人看到，我还是想看的。
她这么一问，江昨就知道她的意思是什么了，他很贪的继续索要好处：
“那你跟我撒个娇，我就给你看。”
撒娇。
乔釉眨巴眨巴眼睛。
撒娇不难。
但是撒娇要叫什么呢。
想起网上江昨的粉丝们称呼他不是老公就是哥哥最多。
乔釉清了清嗓子，拉着江昨的衣角，满足了他的愿望：
“哥哥，给我看看，嘛。”
江昨轻声且快速的骂了一声：
“给看给看给看！”
还以为撒娇对她而言是很难为的事，没想到啊，宝贝你还有这么一手呢。
乔釉看出他的想法：
“撒娇而已，又不是没撒娇过。”
一点风吹草动，江昨都会竖起浑身的毛发警惕起来：
“还和谁撒过娇？！”
他掏手机找照片的手都停住了。
“我爸爸。”乔釉歪头望着他：
“我爸爸的醋你也要吃吗？”
谁还没有为了买个贵重东西跟爸爸撒娇的时候啦。
江昨沉默了几秒，咬牙切齿的说：
“我忍住不吃！”
这次轮到乔釉催促了：“履行承诺，照片！”
江昨直接把手机丢给她：
“自己找。”
乔釉找了一圈，没找到。
江昨相册里大多都是截图，小部分是自己的照片。
就是没看到自己的照片。
但江昨说有就肯定是有的。
在私密相册？
乔釉打开私密相册，有密码。
她抬头问：“密码是什么？”
江昨没告诉她：“你自己觉得呢？”
装着你照片的相册，密码能是什么？
乔釉输入了自己的阴历生日。
密码不对。
顿时脸蛋有些烧的慌。
不是。
她自作多情了。
江昨是看着她输入密码的，见状，无奈笑。解救她红彤彤的脸蛋：
“阳历生日。”
乔釉输入了阳历生日。
对了。
相册总共有近九千张的照片，别人偷拍的，她和同学的合照，毕业照，以及学校的宣传视频里她的几秒镜头，都被他给存在相册里。
乔釉忽然后悔看了。
她抿了抿蠢，感觉江昨真傻：
“留着照片，你要是以后见不到我了呢。”
江昨说：“那就更加不能删掉了。”
不挂还能不能见到他，都是绝对不能删掉的。
这么多张照片，江昨删都要删的手酸死了吧。
乔釉一张张的翻着，除了高中时的照片，还有初中的，小学的，甚至幼儿园的。
更早的那些照片很糊，看起来很有年代感了。
有的高清有的糊。
除了家人，江昨是唯一一个存了她这么多照片的人。
手机是经常换得消耗品。
这接近九千张的照片得要占据手机很多的内存。
他肯定是存了网盘的，既然存了在别的地方，为什么手机上还要有照片呢？
照片不全是她，还有她画的画。
江昨说：“我都快要成为半个你的圈子的圈内人了。”
为了研究她的画，靠着画找人，他自学，他问一些大佬。
后来终于找到她叫乔右的账号，就在再次见到她的前几天，知道了没找到她的那几年，她还在坚持画画，从她画粉的嘴里知道，她在国外留学。
知道，她活着。
人嘛，总是会胡思乱想的，一个活生生的人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难免会想到一些很糟糕的结局。
乔釉一张张的翻着，手都酸了。
他存着这些照片，是不打算忘记她了才会这样做。
何必呢。
江昨真是个笨蛋，是个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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