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零度眯了眯眼，薄凉的唇轻启，压低声音缓缓说道：“也就是说，这件事，真的是顾允恩做的了？”
橘子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此时她醉意消散了不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之后，她表情有一瞬间的慌乱。
“零度，你听我说，我……”
零度缓缓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
“橘子，你难道和我还要说谎吗？”
橘子抿了抿唇，眼底划过一丝痛苦的纠结。
“算了，你如果不愿意说就算了吧，君子不强人所难。”
零度善解人意，话里话外，没有丝毫责备的意味。
橘子眼神微动，缓缓吐出一口冷气，沉声开口。
“零度，这件事，的确是大小姐让我做的，但是你千万不要外传，知道吗？”
“当然不会外传，这件事事关重大，毕竟也关乎着你。”
感受到心上人温柔的关切，橘子眼中尽是笑意，心中一阵暖流涌动。
“谢谢你。”
零度眼梢轻挑，笑意不达眼底，缓缓喝下最后一口蓝色妖姬。
他神色倦怠，语气淡淡，貌似不经意。
“橘子，能和我说一说当天都发生什么事吗？”
橘子眸光闪了闪，左右看了看四周，然后神色朦胧地低声和零度说道：“这里人多眼杂，我们出去说。”
“也好。”
零度丹凤眼漫不经心地挑了挑，整理了一下周身的衣装，紧接着，还不忘记绅士地替橘子提上了包包。
看零度不但人帅温柔，还这么讲究细节，橘子唇边笑意愈发深了，心里的那种戒备感早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再加上今天亲眼目睹顾允恩对手下人的心狠手辣，受了刺激，所以此时她便将藏在心里憋闷了许久的真相一股脑全部吐了出来。
“顾允恩一直记恨司柠，因为她喜欢沈南阁，但是沈南阁的眼里只有司柠，所以她便恨司柠，即便是司柠亲手治好了她从胎里带出来的哮喘，但是她也没有一丝感激。”
“所以？”
零度眼底划过一丝兴味。
橘子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就在《全民吃鸡》2录制的第一天，顾允恩就想要找办法对付司柠，只是苦无没有计策，蓝月正好知道司柠对鸡蛋过敏这件事，于是就……”
零度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角，眼底生出料峭寒意。
夜晚的风带着凉意，微微浮动他的银发，高贵神秘的紫罗兰眼眸也闪烁着微光。
“所以，顾允恩就派你敲碎原来的鸵鸟蛋，将道具换成了鸡蛋，反正这样做只要没有人看到，就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也就不会有人发现了……”
夜晚的风顺着衣服缝隙灌进身体里，冰刀一般割的人肌肤生疼，她焕然的意识清明了许多，醉意还剩下最后三分。
听到零度的话，橘子点了点头，眼睫颤了颤，眸底划过一丝诧异，温吞吞道：“零度，你怎么知道的这些细节的？”
零度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缓缓露出一个微笑，笑得温柔。
银色月光的光辉淡淡洒在他脸上，显得疏离又朦胧。
“橘子，你听没听说过你们华国流传很火的一个故事？”
橘子皱了皱眉：“什么故事？”
“从前有一个女人，她和你一样，都喜欢穿着一身红色的裙子在漆黑如墨的夜里走在大街上。”
零度声音很轻很轻，就像是柳絮飘在湖泊表面一样，蜻蜓点水一般。
“但是就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她依旧一个人走到大街上，忽然，道路两旁的灌木丛开始沙沙作响，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一阵阵阴风吹过后脊背，橘子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冷汗从毛孔沁出，她只感觉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冒了出来。
零度：“女人开始觉得不安，她连忙加快自己脚下的步伐，可是身后的那段声音还在继续，由远及近，忽然！”
橘子瞪大了眼睛，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然后怎么了？”
零度眼神晦暗，声音阴恻恻地，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不怀好意地说道：“有一只满是老茧的大手，忽然抓住了她！”
“啊！！！”
感受到自己的肩膀忽然被重物袭击了一下！
橘子猝不及防，简直吓得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她捂着胸口，额头大汗淋漓，手指微微颤抖……
双腿也发麻，站的姿势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整个人就要摔倒一般。
在原地，稍微缓了一会儿过后，橘子大声叫。
“零度！你再这么吓我，我生气了！！！”
这一声，似训斥，也似娇嗔，嗓音尖细，音色带着股小女儿家似的媚气。
不过，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复。
耳边呼啸而过的，只有“呜呜”的落叶飘零风声。
橘子意识到不对劲，缓缓回头，然后彻底愣住了。
就像是一曲肝肠寸断的情歌断弦，一个旖旎风光的梦破一般……
她的身后，早就已经没有男人的踪影……
那一刻，她简直能听见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
“完了。”
“看来这个零度是个骗子……”
“大小姐的秘密要是泄露了怎么办……”
橘子懊恼地咬了咬唇，急得快要哭了，忽然，她跺了跺脚，大惊失色地喊了一声。
“还有！我的包！我的包！我的包还在他手里！！”
******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棂。
司柠被一通电话吵醒。
也许是因为过敏留下了后遗症，一觉醒来，司柠只觉得自己的头皮针扎似的，泛着密密麻麻的疼。
她有些烦躁地从被窝里钻出来，扯过手里摁了接听，嗓音还带着一股刚睡醒的沙哑。
“喂？”
“司柠，我打扰你睡觉了吗？”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小心翼翼的男声。
挺陌生的。
司柠大脑没启动，眼皮子动了动，扫了一眼备注，“顾子昂？”
顾子昂说：“是我。”
“怎么了？”
司柠声音寡淡，强忍着一股起床气。
那边的人也顿了两秒，才缓缓说道：“司柠，我已经知道那天发生的事情了。”
司柠神情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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