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门外便闯进一队锦衣卫。
“马和蛊惑储君,请随某走一趟吧。”
这么快?
朱允熥拦下愣了下正准备迈步的马和,问道:“是皇爷爷还是父亲的命令?”
知道是谁的,朱允熥也能有针对性出招。
“请殿下别为难卑下。”
这队锦衣卫本就属罗毅所领,给他面子他就有话语权,不给面子他连个屁都不是。
很明显,现在属后者了。
朱允熥没差使动,领头锦衣卫很快补充。
“请殿下别妨碍卑下公务。”
“马和,随某走吧。”
马和担当本就不差,见朱允熥说话没风了,主动站了出来跟上了那队锦衣卫。
“马总管,你等着。”
“孤现在就去找皇爷爷。”
所有的错都是他犯的,咋都不能让马和一人担着。
马和前脚刚走,朱允熥便去了乾清宫。
往常去乾清宫,从来都是畅通无阻,今天却进不去了。
见不到老朱和朱标,朱允熥只能跪在外面等。
从白天等到晚上,一直没能进去。
直到夜深人静,除了巡逻护卫整个宫里都开始安静,仍然没能见到老朱。
最后还是魏良仁出来,道:“殿下回吧,皇爷和太子都走了,您再等着也没用了。”
“皇爷爷没事吧?”
魏良仁叹了口气,道:“皇爷人倒是没事,但心被伤的可是不轻,晚饭不过勉强吃了几口。”
事情都发生了,只能弥补了。
“劳烦魏公公再帮孤说说,看皇爷爷睡前能否见孤一面。”
说到这,魏良仁连连摆手。
“今晚怕是不行了,太子都尝试和皇爷说过殿下的事情,惹得皇爷大发雷霆。”
“即便若要说,怕也只能再抽时间。”
朱标说都不行,魏良仁更不行了。
“好吧。”
“那就辛苦魏公公照顾皇爷爷了。”
朱允熥道了声谢,没再为难魏良仁。
不过,即便如此。
朱允熥仍没回去,他现在不仅要向老朱道歉,还得救马和。
马和那可是航海天才,只有马和才能担负起大明的海上贸易来。
吹了一夜夜风,膝盖早就麻了。
次日一早,朱允熥正有些昏昏欲睡时,老朱和朱标结伴从乾清宫出来去上早朝了。
“皇爷爷。”
“父亲。”
朱允熥面露欣喜喊了声,可无论是老朱还是朱标谁都没搭理他,就像是没看到似的。
没得到回应,朱允熥只能跪回去。
只要诚心足够,滴水也能穿石。
正揉着发麻的膝盖,本想再等老朱下了早朝的,于实却匆匆赶了过来。
“殿下,不好了。”
于实在朱允熥身旁跪下,道:“陛下下旨了,说马和蛊惑储君罪大恶极,要于今天午时在菜市口斩立决。”
“啥?”
朱允熥惊呼之下勐然起身,但因跪的太久一个踉跄又摔了回去。
“斩立决?”
“你没听错?”
于实扶着朱允熥,回道:“现在宫里都传遍了,负责行刑的就是罗护卫的锦衣卫。”
朱允熥靠在于实身上,脑袋里一片乱麻。
不是他的出现,马和将会是大名鼎鼎的三宝太监。
不是他和朱棣借用马和,他会是燕王府忠心耿耿的内伺总管。
是他谋划不够周全,还偏偏要做些啥,这才影响了马和的人生轨迹。
他继续跪在这儿求老朱,或许能得老朱的原谅。
但,具体啥时候就不知道了。
马和中午就要被问斩,这可赌不起。
像马和这样的人真死了,那他就是民*的罪人,比烧了航海图的刘大夏还要可恨。
为了大明将来所虑,只能牺牲他自己了。
债多不压身,他现在身上的错误不是一件两件,也不用再担心多一件。
“先回去。”
朱允熥靠于实搀扶着,匆匆赶回了东宫。
刚一回去,便吩咐他去找个萝卜来。
这个时候还要萝卜,于实虽说一头雾水,但也还是很快照做了。
没用多久,萝卜拿来。
朱允熥靠在床榻上,手中握着刻刀凋刻。
一边刻一边吃,数十个萝卜被朱允熥造下了一多半。
临近中午的时候,终于凋刻成功。
朱允熥举着凋刻完成的萝卜满足的打量了大半天后,招呼道:“去取印泥来。”
印泥取来后,朱允熥用凋刻好的萝卜蘸上后,在刚写好的东西上盖了上去。
“看看如何?”
于实瞥了眼,便吓得扔了出去。
不是皇帝敕曰,就是皇帝宝印,哪个论起来那都是要犯大忌讳的。
“出息。”
朱允熥弯腰捡起于实扔掉的纸,嘎巴一口咬掉过皇帝宝印的萝卜。
“像吧?”
要说真的一点瑕疵没有,那肯定不可能。
他一个闲暇爱好练的凋刻,哪能比得上那些凋刻大家弄出来的皇帝宝印。
好在不管是手谕还是圣旨,一般那些接旨的人并不会在其真伪上多费功夫。
毕竟敢矫诏的人可不多。
“殿下,您这?”
朱允熥把弄好的手谕装进怀中,起身揉了揉恢复知觉后开始变得疼痛的膝盖。
“你留在宫里别去了,孤自己去就行。”
“到时候所有的责罚孤一人领,省得你们又跟着孤受牵连。”
于实跟着朱允熥这么久,早已不仅只是主仆的关系了。
为了朱允熥,他可不要命。
“殿下,奴婢不怕死,让奴婢去吧。”
于实去办的话,那错就在他了。
“不用,孤去。”
“知道你不怕死,是孤怕你死。”
“错是孤犯下的,理应由孤来负责。”
“你安心待着吧。”
朱允熥在于实肩膀上拍了拍,很快独自一人出门直奔马和行刑的菜市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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