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安要拍大制作？”
自从十多分钟之前，陆绍宽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凯瑟琳这位祖安世纪话事人就一言不发，用沉默消极对抗着大老板的建议。
两部回报率超高的小成本热卖恐怖片让祖安在荷里活站稳脚跟，尤其是在惊悚恐怖分类领域小有名气，凯瑟琳已经渐渐显露出铁娘子的硬气。
尴尬的沉默还在持续着，卡梅隆一会看看倚着办公桌抱肩的凯瑟琳，一会又扭头看看坐在沙发上风轻云淡同宫白给窃窃私语的陆绍宽，最终他选择两不相帮，当个透明人。
不足七十平米的办公室里，只剩下沙沙的声音。
卡梅隆抱着自己的手稿，恨不得把头低的在手稿上插个洞，神游物外，心不在焉的勾画着。
不知陆绍宽说了什么有趣的事，宫白给捂嘴咯咯轻笑，很快反应过来在这种严肃的场合，她这种态度有点不合时宜，这才抿紧嘴唇，轻轻搡了一下，媚眼轻瞥，轻轻咳嗦了一声。
陆绍宽抬抬眼皮，淡然道：“凯瑟琳，考虑的怎么样了？”
凯瑟琳眉头紧锁，她在欧美女性中本就属于那种身量不高的，如今倚着身子，更显得娇小几分，再加上一脸愁容，将化妆品精心修饰掩藏好的抬头纹显露的无所遁形。
松开胳膊，将办公桌上已经冷却的咖啡端起来递到嘴边，停住动作，并没有喝，忽地又放下，目光闪躲：“我不赞同冒昧的更改既定路线。”
好在一瞬间她就反应过来这不是下属和老板说话的方式，缓和着语气，尽可能让自己变得温柔，就像是哄姐姐家四岁的乐蒂那样，劝道：“祖安的体量还是太小了，抗风险的能力太弱，而且最近荷里活风声鹤唳。”
顿住一下，她纠结着，推心置腹道：“Tony，我理解你想尽快打开局面的心情，但步子太大了......”
陆绍宽撇撇嘴，接过话头：“咔，容易扯着蛋？”
他一个大老爷们都不担心扯不扯得到蛋的问题，凯瑟琳一个娘们儿操心这些，在他看来实在是吃饱了撑的。
道理他都懂，基础不牢，地动山摇嘛。
关键是现在形势所迫，别人不给他打牢基础的时间。
凯瑟琳见他态度坚决，只能换了一个委婉的说法：“整个电影行业的竞争都越来越激烈，尤其是在荷里活，当然我没有为自己表功的意思，但这些日子我都战战兢兢，但人精神紧绷的时间太长，是会出问题的，所以闲暇时间我总会回到家里的农场，同我姐姐家的小女儿玩一段时间。”
卡梅隆惊讶的抬起头，似是不认识凯瑟琳一般，谁能想到祖安铁娘子还有这么童趣的一面，不过见识过凯瑟琳的雷厉风行，他晓得对方绝对不会没头没脑的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于是他又把头低下去，慢慢落笔。
果然，凯瑟琳自嘲的抿抿嘴，笑道：“去年圣诞节，农场的驴子生了一只小驴，乐蒂非常喜欢，给这只小驴子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芭比。”
显然她非常喜欢乐蒂，说这些话的时候笑的很坦诚：“乐蒂为了让芭比工作，不知道从哪知道了个狭促的办法，用木棍和毛线吊了一根胡萝卜挂在芭比的眼前，然后套上特制的小车子，将农场里的南瓜从这运到那，再从那运回来，乐此不疲。”
说完之后，她目光灼灼的看着陆绍宽。
陆绍宽摇头失笑，佯怒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就是那头只看得到眼前这点利益的驴子？”
这是拐弯抹角的在骂他，而且骂的很有趣味性。
说好的鬼佬直率坦诚，没有花花肠子呢？
都是骗人的，这些人精玩起儿人情世故来并不比东方人差上一点半分。
凯瑟琳避而不答，若有所指：“可米高梅给出的条件可比一根胡萝卜诱人多了。而且迈克尔·西米诺的那部《天堂之门》就是前车之鉴，我不想祖安重蹈覆辙。”
《天堂之门》遭遇的滑铁卢在整个荷里活都引起了很大的震荡，也给那些盲目跟风大制作，追求艺术性的片方敲响一记警钟。
这段时间，好几家大制片公司的大制作都搁置了。
这个时候祖安站出来，一定会成为所有人的笑话。
陆绍宽摇头，耐心的解释道：“凯瑟琳，我现在没有选择，我也知道大制作意味着高风险，你相信我，我比你更钟爱小制作博取高票房，但这一次不行。”
好在凯瑟琳没有头昏脑涨，说出不必非要吞下联艺这样的糊涂话。
不仅是东方，西方也同样讲究一个名正言顺。
不然为什么当初我兔恢复五常席位，一定不顾西方发达国家为首的阻挠和反对，在层层压力之下坚决驱逐呆蛙？
是，有人会说，没有这个五常的席位，我兔依然是实力地位上的五常，还是上三常。
但实力不能与话语权，做生意除了有本事还要懂吆喝。
汉斯猫的实力不弱于下两常，但没有五常的入场券，有些时候你说话就是没分量，也不好使。
想要入场荷里活，依靠祖安发声，和通过收购联艺，并继承联艺在业内的地位发声，效果是不一样的。
凯瑟琳知道这点，作为在荷里活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还是职场歧视严重的七八十年代，意味着她比水平职位上的男人要更优秀，才能在荷里活这样竞争激烈的地方站稳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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