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安一隅的小县城享受着诡异的宁静祥和,戏台上却是咿咿呀呀的唱着悲欢离合。”
黎晓田听痴了,他老豆曾经是个热血青年,耳濡目染之下,他自然对那段历史知之甚深,低落的呢喃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陆绍宽睨了他一眼,受他的影响,语气也变得悲怆起来,抬头错过大家的视线,盯着门外,渐渐失焦。
“受人追捧的“角儿”着精美的戏服,方寸戏台上水袖柔婉、昆腔曼妙,在此起彼伏的叫好声中,演绎着《桃花扇》。
战端一开,神州大地无宁日,战火很快绵延辐射,“角儿”的戏班子被鬼子围住,并指名道姓要让这位“角儿”演一场,若是拒绝,便烧了整个戏院和城里的无辜百姓,同他一起陪葬。
“角儿”淡然一笑,那张精美的妆容之下,没人知道他心中的悲痛。
描眉打扮之后,当晚,全城万籁俱寂,锣鼓场面戛然迸裂,映衬着台下的灯火通明,台上的婉转唱腔,鬼子们指指点点,放肆谈笑。
随着鼓点越发急促,力道越来越大,似是声声砸在人心里,台上的唱腔愈发悲愤,句句泣血,字字含泪,时间似乎都停止了,最后一句唱腔落罢,“角儿”大喝一声“点火。”
火势早已蔓延,其疾如风,戏班子的大门更是被堵得严严实实,天地间充斥着难闻的火油味。
恰在此时,台上的“角儿”仰天长笑,目眦欲裂,翻腕翘起兰花指向台下,唱道:“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
胡御姐已经泪眼朦胧。
黎晓田摘下眼镜扭过头去,瓮声瓮气的哼唱道:“位卑未敢忘忧国,哪怕无人知我。”
这首赤伶用来做《刀马旦》的主题曲再合适不过,两者都表现出浓烈的家国情怀,区别在于,赤伶中只有一个“角儿”,而《刀马旦》中,有三个“角儿”。
让陆绍宽纠结之处在于,港岛能驾驭这种戏曲风唱腔的歌手凤毛麟角。
黎晓田像是同他心有灵犀,忽然抬头,皱眉道:“我有一个人选,应该符合陆生的要求。”
“边个?说来听听!”
“珍妮!”
“珍妮?”陆绍宽迟疑着看过去,他想说,大兄弟,不是我信不住你......
他确实是信不住黎晓田。
同珍妮,陆绍宽也算不上陌生,同样是许贯杰那场“杰出1980”演唱会的助唱嘉宾,两人还一起参加过许贯杰的饭局。
另外,陆绍宽已经打定主意将珍妮招揽到恕瑞玛,既然想挖墙脚,肯定做了一番调查。
他知道珍妮国语讲的不错,至少不会出现“带噶吼,我系渣渣辉”或者“船新版本,系吼兄弟就来砍我”这样的乌龙,但距离标准、还差那么点意思。
更不要说戏曲唱腔。
其实他原本的意思是,实在不行让宫白给硬着头皮上。
他见识过宫白给的京剧念白功底,能唬住不少门外汉,至于戏曲功底,在业余选手里边也算得上拔尖儿。
不过现在黎晓田推荐珍妮,他动摇了。
毕竟黎晓田是专业的。
“珍妮学过戏曲?”
黎晓田点头道:“总之,不会叫陆生失望。”
珍妮会不会让陆绍宽失望,暂时还不得而知,但邹大亨和大鼻子龙给了陆绍宽一个大大的惊喜。
或许是自布鲁斯李巨星陨落之后,嘉禾第一次尝试再次进军荷里活,邹大亨心里没底,决定将《杀手壕》先在港岛湾岛以及东南亚地区上映,看一看市场反馈。
陆绍宽正悠闲的喝着黄夕照女秘书递来的茶水,看着黎晓田跟丽的几位御用音乐才子扒谱编曲,邹大亨的电话打来了,邀请他商谈《杀手壕》宣发要事。
别看他只在《杀手壕》中客串露了一面,谁让他陆大导演名气大,不管在华语电影圈还是欧美鬼佬那里都吃得开,《杀手壕》的宣发还真离不开他。
平治车里,胡御姐脸上挂着薄怒,依旧对之前自己的出丑耿耿于怀,陆绍宽这个罪魁祸首,更得不到她的好脸色。
“邹大亨还真拿你当盘菜了。”
“你就是羡慕嫉妒!”陆绍宽揪着胡御姐的鼻子,心思急转,正思考着一会要怎样压榨邹大亨。
在邹大亨的心里,恐怕《杀手壕》是嘉禾献给观众的一道大餐,最起码是国宴开水白菜级别的珍品。
陆绍宽没把自己当成菜,主角大鼻子龙才是主料大白菜。
但这道菜的精华在于精心熬制的底汤,离开了底汤,白菜也就只是普通的大白菜。
他把自己比作用来熬制底汤的鸡鸭鱼和各种辅料,没有他的点缀,即便再水灵的大白菜,掰掉烂叶霉斑,洗去泥土污垢也变不成牡丹花魁。
所以他顶顶重要。
邹大亨官方认证。
同时大鼻子龙为自己初次闯荡荷里活的这部试水之作磨拳擦踵,野心勃勃,暗搓搓的蹭甜歌皇后的热度,为的只是打开湾岛市场。
从心里讲,陆绍宽真心实意的期盼这部戏能在湾岛大卖,让他陆大导演也好风凭借力,也蹭一蹭大鼻子龙的热度。
娱乐圈还不就是这样,你蹭我一下,我蹭你一下,大家都是为了热度,最好蹭出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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