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从之耷拉脑袋，一头银发蔫嗒嗒垂下，半晌他才机械地点了下头：“应该、是的吧……”
姜颜西一言难尽看他：“这事儿还有应该？你有没有自己不知道？”
“啊哎呀！我想不起来，反正一睡醒就那样了，”路从之抓狂地薅薅头发，抬起暗淡的猫眼看姜颜西，“小颜西，你说我现在要怎么办？”
“……”姜颜西摸摸鼻子，她想说她没经历过她也不知道啊。
“不如，你去问问盛景？”此话一出姜颜西立马反口：“不对不对，盛景他又不可能……”要是盛景有这经验，她非得把他给拆了不成！
两人大眼瞪小眼静默一阵，姜颜西想起什么咳嗽一声小声问：“那个，你们做措施了吗？”
猫眼微微睁大，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一层。
姜颜西斟酌道：“要不然就这样吧，你买了药再去看看人家，顺便问个清楚？如果真是那你……得对人家负责吧？”
路从之撇撇嘴，看那女人那样，就是他想负责人家还不一定愿意呢……
姜颜西看他满脸不置可否，抬手拍他一掌，“路小猫你可别当渣男啊！”随即又闪着八卦的光，碰了碰他：“诶，那个女生是谁啊？我认识吗？”
路从之神色复杂看她一眼，要是她知道那人是她的大头粉丝，估计就没心情来八卦他来，还会跳起来揍死他。
他身子泄气地往后一瘫，摆摆手不欲多交谈。
姜颜西笑得贼兮兮地回到房间，盛景微微皱眉强势地揽过人，酸道：“见到人就这么开心？”
他摁一下键盘，左耳蓝牙耳机瞬间噤声。
“你瞎吃什么飞醋呢，”姜颜西白他一眼，说：“是路小猫给我说他……”
盛景下巴搁在少女肩窝上，关注重点完全偏移，“这么说，他以后就没有资格跟我抢你了？”
姜颜西：“……原本他就没有抢。”不然以路小猫的性子，昨天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盛景闻言没有说话，默默将人抱紧了几分，唇齿间的那句话还是没有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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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从之在姜颜西公寓蹭顿中午饭后，情绪整理得差不多了，离开公寓直奔药店。
天气闷热，遍地金阳。
他满头汗蹲在马路边，磨磨蹭蹭直到下午五六点，才揣起药根据记忆皱着脸踏进云瓷家那条巷子。
奇怪的是相比早上喧闹的巷子，这时候竟然是无比的安静，人影也见不着几个，连两边的摊贩都拉上了门帘。
他们晚上都不开摊吗，路从之茫然地抓抓银毛，往里走了一截，迎面走来两人皆是脸色惊惧，隐约间还听见他们的交谈声：
“天呐，是谁惹上事了？那么多大粗汉守着那栋楼？”
“诶哟，那一个个的，凶神恶煞看着都吓人得嘞！”
“你别说了，”一人拦住她，心有余悸地往后看一眼，小声劝道：“小心被那些人听到，那可就完勒！快走吧快走吧！别不小心招惹人了！”
“你说的对你说的对！赶紧走！”
“……”
路从之心下一惊，那女人家就在前面一栋楼，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脚下步子加快，为以防万一他一边掏出手机给成澄去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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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旧的防盗门被人捶得震天响，连带着窗户一阵震颤嗡鸣，
云瓷抵着手机麦克风朝门，倏地收回来冷笑道：“听见了？李女士、还有两位云先生，你们真真好样的！”她闭上眼，遮去眼中痛意，缓缓开口声音又涩又冷：“如今我对你们最后一点情分也折腾完了，日后我与你们再无瓜葛，若再有下次……那便法庭见吧。”
云瓷利落的地挂掉电话，炸耳的捶门声不止，拥挤着几欲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无力地靠墙蹲身，浑身逐渐冰凉，嘲讽笑意灌满双眼。
一道粗嘎的男声时不时在门外喊话：“里面的小娘皮给老子把门打开！老子知道你在里面！再不开门老子就抄家伙破门了！”
老式防盗门随之被用力拍打，颤巍巍地抖落几块松落墙皮，好似下一秒就会承受不住外力轰然倾塌。
半晌。
云瓷脸上脆弱情绪尽数褪去，她冷静地报了警，然后在满室喧声中漠然地拉开门，冰冷地凝着面前的大胡子粗汉，冷声问：“云磊欠你们多少？”
粗汉满身戾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一掌拍到门框上缓缓擦开，带起一道沉闷的嘭响颤声。
他偏头呸了一声，紧紧盯着云瓷狠声道：“你个小娘皮屋里倒是凉快，你哥哥云磊欠了老子两百万不还，你还害得老子兄弟们这么热的天气在外待了这么久……怎么说老子也得加收一点利息吧，我也不要多了，四百万老子今天就放过你！”
顿了顿，粗汉视线在云瓷身上辗转一圈，意味不明阴笑一声又接道：“云磊说你是个有钱的，看你长得不错想来确实是有点本事儿能弄到钱，你最好识趣点儿……不然，老子这群兄弟们会干点儿什么那可说不准了！”
说完门外一群人瞬间爆出哄笑声，道道打量目光争先恐后朝云瓷身上去。
“四百万？你怎么不干脆去抢呢？”云瓷强忍着心头的恶心，她还得拖延一下时间，她道：“云磊难道没和你说我们关系势同水火，根本不会替他还这笔钱吗？”
“老子可不管那么多，云磊那家搬空了都没钱，老子只想收钱回来！所以你今儿个是不还也得还！”粗汉葛葛笑两声，仿佛是在嘲笑她的天真，视线还在云瓷身上流连不断一边砸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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