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塌上躺着没起，许顾匆匆把手抽回。
为了处理着小左留下的烂摊子，他开口解释：
“本能反应，我下次一定注意。”
江渡没说话，把身子往床榻外侧挪了挪，离许顾远了一些。
还有……“下次”？
解释完这一句，许顾平躺在塌上，用余光打量江渡。
应该是昨晚上小左有些不安分，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江渡的衣衫弄的松散了一些。
在这里，作为正人君子的他再次严厉批判了一下小左。
小左你晚上风流的时候为什么不带着小右一起？
不过……
感受着掌心温存的温度。
手感确实可以。
秋雨已经停歇，乳白色的通透晨曦透过窗棱，洒进屋中，洒在少女因为衣服松散，而微微裸露的肩膀和脖颈上。
更衬得她肌肤雪白。
注意到许顾的目光，她不动声色地把轻衣裹紧了些。
似乎是想起来什么，她把昨晚上做了“坏事”的右手藏在身后。
她昨天晚上，只是想探究一下，为什么许顾摸她的手，她会舒服，自己摸自己的却不行。
没想到变成早上这样。
睡得太安心了，竟然没发现许顾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那个位置。
仍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因为被撞见洗澡，她提起长剑，直逼许顾的脖颈。
现在……
现在许顾对自己那样，她却没有一点用渡云剑挥向许顾的想法。
太奇怪，太奇怪了。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呢？
或许是一个让她见到妹妹的承诺，或许是一个如真似幻的梦，又或许是一只烤兔子，又或者……
她说不清楚。
外面的天空逐渐透亮，透过窗棱看到两朵厚重的云朵在天边徜徉旖旎，她又把目光收了回来。
看了眼地上的渡云剑，她从榻上坐起，拿起长剑离开这里。
回到自己的甲字贰号客房。
回忆着昨晚上自己做的“坏事”。
重新打了热水，把身子全部埋进浴桶中。
只余半个脑袋留在外面。
在水中长吐一口气。
澄澈的水泡升腾而起。
咕噜噜——
江渡，
你到底怎么了？
……
清河镇，舟车客栈后面，一片不大的竹林中。
已是入秋，又过一场秋雨，湿润的土路两边，微微的清爽水汽氤氲，竹林仍旧一片绿意。
最中央的空地上，少女脚步轻灵，以剑招压抑自己这两天浮躁的内心。
许顾靠在一棵竹子边，静观江渡练剑。
【你观摩江渡练剑，略有所得，职业“八品剑修”解锁进度增加1％】
【……】
没有理会脑海中的提示音，
以手指为剑，他随心而动，默默比划。
在江渡结束了今日的练习后，他看向自己淡蓝色的光屏。
【职业“八品剑修”当前解锁进度34％】
今天就先到这里了。
想到昨天晚上那个小拳头软软的触感。
看着江渡白嫩的小手，他总想上去捏一下。
江渡收起渡云剑，凑到许顾身边。
许顾明显感觉到，冻结在她身上的冰，正在一点点融化。
“今天，去哪？”
少女的语气依旧是她风格一样的简短。
被许顾偷偷带出来，她昨天的时候，还不知道一天除了练剑，剩下的时间该去哪里消遣。
不过此时……
她好像有了自己想干的事情。
与许顾站在一块，虽然在克制，但她的眼神总是不由自主地往许顾手上瞥。
她右手垂下，张开再握拳。
昨日晚上的触感依旧刻在脑海。
又把目光瞥向许顾的手上一眼，她又匆匆收回。
在许顾清醒的情况下，她的手不敢主动迎上去。
她有点怕，自己因为一点点错误的触碰，让好不容易看见的一抹光，从她的指尖溜走。
昨天晚上，与许顾熟睡时的微触，她已经很满足了。
每天晚上，只偷偷摸摸的摸一会。
许顾不会发现，他什么都不会知道。
“今天的话，带你随便转转吧，你应该没怎么在清河转过。”
“过两天我得当个大夫，就没时间转了……”
江渡没说话，继续和许顾并排走在清河镇的青石路面上。
和昨天一样，并排走的时候，手背依旧时不时有摩擦。
目光下移，又能看见许顾宽厚的手掌。
想被那只手握着……
就握一下。
就一下。
昨晚的一次主动接触，宛如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
她感觉自己，
好像有点上瘾了。
少女的馨香不断身旁传来。
或许是想到江渡昨晚的主动，或许是手背时不时的摩擦，又或许是见色起意。
许顾斜睨着江渡的右手一眼，在两人的手背下一次摩擦的时候，瞅准时机，抓住了她的手。
江渡怔住了一下，但没有反抗。
只是侧着头，稍微用目光看了一下许顾，又连忙把目光瞥回。
让自己的目光中，没有许顾的身影，她的声音低了几分。
“你的手……”
嘴上这么说着，她却没有任何挣扎。
只听旁边的许顾说道：
“没事的，江渡。”
“只是握个手而已……”
“我依旧是正人君子，你依旧是高冷圣女。”
“我们两个之间，清清白白。”
“什么都没有。”
清清白白……
对，
只是握个手。
什么都没有。
他还是当他的正人君子，我还是当我的高冷圣女。
把手握紧了几分。
这样的感觉，挺好。
“许顾，我们之间，依旧清清白白。”被这样握着一会儿，她看着许顾，用这个理由，让自己信服。
“对，清清白白。”
没有继续言语，来打破这种平静氛围。
路过回春堂的时候，时不时有买药的人经过，无一不遗憾离开。
“我上午刚听说，舟车客栈来了一个长安来的叫乌有的大夫，好像有一种灵药，能治不举。”
“真的假的？这回春堂的黎大夫，据说是个五品的丹修，也治不了这种病，那个什么长安来的大夫，就能治了？”
“明天去舟车客栈打听打听，总归不会损失什么……”
“也是。”
求药的人匆匆离开，继续向周围的人询问更多关于这个神秘的乌有的信息。
找到那个乞丐，把剩下的半两银子给他。
带着江渡重新回到客栈。
明天稍微该稍微准备一下了。
与江渡的小手分开，许顾回到甲字壹号客房。
入夜，独处甲字贰号的江渡，有点睡不着觉了。
清清白白……
握手是清清白白的话，
她还想，再清清白白一次。
脚步轻缓，她开了一点门缝，确认许顾睡着之后，缓缓溜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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