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泽坐上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并不像那些小说中描写的那样很爱说话，一路上只是开车，很快便到了目的地。
一直到现在，除了见过赵文生自杀的场景，这个小说世界也没有什么奇异的事情发生，如果不是系统提示的话，秦泽几乎就要认为这里就是现实世界的江城，因为每一条道路他都很熟悉。
付过车钱，秦泽下车，走进了这一处看起来有些老旧的小区。
太阳仍然没有从云层中出来的意思，阴沉的天气让人感觉随时都有一场大雨。
根据赵文生记忆中的楼层，秦泽很快来到了一处房门的面前。
咚咚咚。
他轻轻敲门，里面的人好像睡着了一般，过了好一会才开门。
“你倒是会赶时间。”
开门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穿着洗的发白的格子衫，头发乱的像是一个鸡窝一般。
这应该就是阮小豪了。秦泽心想。
阮小豪的眼角充斥着血丝，脸色十分憔悴，完全不是赵文生记忆中的那个样子，应该是很长时间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
房间里到处都是喝完的可乐瓶和吃剩的泡面，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臭袜子和汗味夹杂着，弥漫一股莫名的臭味，让秦泽想到了自己的大学宿舍。
他屏住呼吸，将沙发上的衣服放在一旁，才得以坐下。
房间很小，床就摆在一旁，茶几前面则是一台破旧的台式电脑，说不清这里到底是客厅还是卧室。
阮小豪坐在另一边，茶几上面应该是刚送到的外卖。
麻辣鱼，光是看着这红色的汤水就让人嘴里不自觉地分泌口水。
阮小豪就着米饭大口大口地吃着，完全没有要招呼秦泽的意思。
两个人的关系太熟悉了。
秦泽也没有光看着他吃，从厨房里拿来一副碗筷，便和阮小豪一同吃了起来。
当然了，他没有米饭。
赵文生和阮小豪的关系很好，如果这个时候表现的很拘谨反而会让对方起疑心。
虽然系统提示，赵文生的痕迹已经被抹除，但是这张名为赌徒的卡牌很有可能躲在某个人的身上，秦泽不敢冒险。
他吞下一块鱼肉，“最近怎么样。”
“我还能怎么样，就是那些情况呗。”
因为嘴里还吃着饭，阮小豪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含糊。
“每天就写写文，打打游戏什么的，日子过的也还行。”
阮小豪说的很平淡，完全不像是一个有着自杀倾向的人。
嗝～
扒完碗里的米饭，阮小豪心满意足地打了一个饱嗝，随后点起一根烟，房间里顿时烟雾缭绕。
他挠了挠头，“你说我是不是写小说走火入魔了，竟然觉得自己是穿越到了自己写的小说里。”
嗯？
秦泽抬起头看他。
感受到秦泽的表情变得凝重，阮小豪笑了笑，吐出一个烟圈。
“就是平时一个人的时候，总感觉背后有双眼睛盯着自己，做的一切都感觉格格不入，用咱们写小说的话来说，感觉自己好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秦泽下意识坐直了身体，小心地问道：“你最近在写都市文？”
阮小豪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电脑，“没有，最近双开，一本都市，一本武侠，同时写。”
“写魔怔了？”
秦泽小心地问道，生怕暴露什么。
阮小豪没有急着否认，而是笑了笑，“怎么，要把我送进精神病院啊。”
“滚蛋！”
还有心情开玩笑就说明情况不是太严重。
阮小豪曾和赵文生说过，有好几次写文的时候，身边的场景就会改变，仿佛他真的站在主角的身边，看着主角的一举一动。
因为无法区分这到底是因为阮小豪的想象能力太强，还是说这就是单纯的幻觉，赵文生也没法做出判断，只能暂时将其定义为幻觉。
类似的情况也会发生在普通人人的身上，甚至有人能控制这种感觉，达到帮助自己记忆的目的。
就像是福尔摩斯侦探集里提到的记忆宫殿，现实中也确实有人掌握了这个记忆方法。
也罢。
系统虽然没有提示，卡牌·赌徒就在阮小豪的身上，但是凭借和赵文生之间的关系，不出意外的话，阮小豪应该就是这次任务的关键人物。
秦泽可不希望有一天看见他死在家中，毕竟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不过现在来看的话，情况还没有秦泽想的那么糟糕。
“走了。”
阮小豪身上的信息不急于一时，虽然是有系统帮忙，但如果操之过急的话，只会起反作用。
现在确定了他在短时间之内不会自杀，秦泽便打算先去别的地方找找线索。
“把门带上。”
阮小豪躺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着。
“知道啦。”
秦泽关上门，准备去找其他和赵文生有过接触的人。
“对了。”
秦泽刚要把门合上，却听见阮小豪好像说了什么，于是打开门，探头问道：“怎么了？”
烟雾中，阮小豪靠在沙发垫上，看不清表情。
“没事。”
阮小豪摆了摆手，打了个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是我听错了吗？
秦泽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你的新小说叫什么名字，我回头去看看。”
“持刀人。”
阮小豪的声音依旧软绵绵的。
房门关上，杂乱的房间内就再没了半点光线，显得格外压抑。
阮小豪眯着眼，似乎是在想着什么，烧完的香烟却在这时正好烫到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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