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算彻底放心下来,才回道:
“恩师放心,我让她们先去大名府了,想来除了路上颠簸些,安全应该无虞。”
贼人的目标明确,就在北面的这里。
不可能多此一举的绕路去西面拦截。
想必师娘和宝钗,应该已经安然抵达府城了。
听到一家女卷都没事,李守中顿时松了口气。
可他刚点头,整个人就是一震。
“那你……”
显然,这是想到了冯一博出现在这的突兀。
既然安排女卷去府城,他还被人抓到。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个弟子是为了找自己而自投罗网。
一时间,李守中又是感动又是气愤的道:
“一博你湖涂啊!”
冯一博正要解释,就听有后面乱作一团。
“圣上在这儿?”
“不好!圣上驾崩了!”
“圣上!”
显然,这是景顺帝的尸体被发现了。
一直默默跟在冯一博后面的忠顺亲王,这时忽然大惊失色,高声道:
“皇兄!皇兄!”
说着,也不用引领,就朝景顺帝吊死的地方去了。
看到他这浮夸的演技,冯一博也不知道该不该笑。
“不好!”
身旁李守中也是大惊失色,忙拉着他朝人群汇聚处赶了过去。
他们到的时候,景顺帝的尸体已经被放了下来。
就连舌头都被塞了回去。
多多少少的,算是保住了最后一丝体面。
忠顺亲王抢上前几步,高喊着扑倒在尸体上。
“呜呼!真真痛煞我也!”
这个“呜呼”可不是兴奋的“芜湖”,而是和“哎呀我的妈呀”差不多的语气助词。
书面语就是呜呼哀哉。
或者,也可以直接表示死了。
也就是一命呜呼的意思。
忠顺亲王“呜呼”一声,就捂着胸口。
随后还两眼一翻,两腿一蹬。
眼看就要直挺挺的倒下去,旁边有人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劝道:
“王爷节哀啊!圣上为了不被贼人所俘才自缢于此,我大魏的风骨气节未失矣!”
还有一人抹着鼻涕眼泪的道:
“是啊王爷!当务之急,咱们还是将圣上的遗体运回都中,火速派兵围剿这些逆贼吧!”
一听这话,众人才反应过来,立刻纷纷附和。
“对对对!请王爷节哀!”
“王爷要以大局为重,先主持大局回都中再说吧!”
他们说的主持大局,自然不是主持政务。
而是让忠顺亲王以亲人的身份,主持景顺帝的后事。
而皇帝的后期事,必然要先回都中操办。
言外之意,无非就是赶快回都中。
不然这边贼人才刚退走,万一再打回来怎么办?
忠顺亲王显然是善于纳谏的,闻言便不再晕倒。
但该演的戏不能放下。
他一遍抹着泪,一边安排众人收敛景顺帝的尸体。
随后又让卫所和本地官员征调车马,护送他们前往府城。
毕竟都是达官贵人,拉车用的也多是良驹。
那群贼人也算贼不走空,将拉车的马全都拉走了。
再加上跑得太急,很多车驾本也不堪重负。
坏的坏,翻的翻。
完好的都没几个。
卫所倒是有些马匹可以调用,但随行的官员太多。
还有不少不会,或是年老不能骑马的。
好在本地官员紧急征调了一批骡车、驴车。
一众都中的贵人也无暇挑剔,再怎么说也比腿着上路强。
李守中和冯一博身份不低,倒是分到车马。
可问题是,李守中的车坏了,又年龄太大不便骑马。
民间的驴车、骡车又太颠簸。
冯一博正四处张望,想要恩师和谁挤挤。
这时一辆华丽的马车就行驶过来,露出忠顺亲王哭花却不擦干净的脸。
“李部堂和本王同车吧!”
他的车驾自然无人敢动,牵马的时候都是轻拿轻放。
何况以他的身份,卫所指挥恨不得自己供他驱策。
李守中闻言,却微微皱眉。
显然是有些迟疑于对方的身份。
景顺帝刚死,皇嗣还幼小不能听政。
这个时候,若和忠顺亲王这样的宗室走得太近,实在很容易让人误会。
忠顺亲王见此,就一脸悲切的叹道:
“刚刚本王被贼人绑了,正担惊受怕之际,冯将军也被绑到了本王的车上,劝慰颇多。”
说到这里,他看向冯一博,意有所指的道:
“再怎么说也是患难一场,连同车共济也要避嫌?”
冯一博在旁听得明白,这是在敲打自己啊!
显然是在告诉他,两人已经上了一辆车,就该同车共济,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确有此事。”
冯一博见李守中惊讶的看向自己,就点了点头。
他没有多做解释,只是道:
“况且恩师的身子重要,这个时候也不必瞻前顾后,一切回了都中自有公论。”
忠顺亲王闻言,心中难免得意,知道冯一博是在回应自己。
这是暗示他不会瞻前顾后,等回到都中他登上皇位,也别忘了自己对他的承诺。
李守中自然听不明白两人之间的机锋。
但好歹有了冯一博给的台阶,他就顺势上了马车。
等众人到了府城,逃离的百官和家卷大多都汇聚在此。
文武百官立刻重新组队,将满城车驾抢购一空之后。
这边,一行人匆匆踏上回都中的路,不提。
大名府这边,早就有先到的官员派人去都中送了信。
本来留守都中的官员,只等景顺帝送殡回来。
到时候他们穿着衰服在城外迎接,就算完成留守任务。
城外都已经备好了幄次,供皇帝回来的时候短暂落脚休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